“主子,锦小主刚刚派人来请您,您为何要拒绝?”
秋云裳放下手里的茶盏,顺手捏起身上携着的丝绢擦了擦嘴角,胸口涌动,似是有一团无名之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身份在那摆着,就算是进了宫得了位分又能如何?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费那么多的口舌,更何况这宫里又何曾有过感情,说到底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你传令下去若是往后她宫里再有人来求见,一律回了。”
身边的宫人行礼后便退了下去,将秋云裳交代的话记在了心里,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云贵人便退了下去。
传言,秋云裳和秋锦瑟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可如今看来一切皆是传言罢了,信不得真。
秋云裳嘱咐完后,手中的丝绢已经被她用手指绞的不成样子,她叹息道:本就不该来,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将自己卷进这后宫之中。
说到最后终是于心不忍,心中默念,但愿秋锦瑟能够逢凶化吉,在宫里平安无事。
………………
秋香和丁香两人扭捏着站在秋锦瑟的面前,彼此暗中较着劲,希望对方能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到底是两人的阅历浅,脸皮薄,直到秋锦瑟摆手让她们都出去,她们还是没敢开口,说来说去,是因为她们实在是捉摸不透秋锦瑟的心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此事放到往常,若是陛下私下里召见,哪个主子不是上杆子追着去,死缠着陛下能翻牌子,可这主子倒是反常的紧,别说是用手段巴结公公,就连陛下真的请她的谈话。她都只是随便应付了事,这哪里是一个正经主子应该做的,若不是因着秋锦瑟说话做事还算有分寸。她们一度怀疑,这秋锦瑟是不是一个傻子。
“这后宫之中若是没了陛下的宠爱。就算是个主子也跟其他的宫女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这主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从屋内出来的丁香到底是没憋住窝在心里的话,便哀声怨道的跟秋香诉了一肚子的苦水。
秋香到底是从贵人屋里走出来的宫女,心思比丁香稳重的多。
只见她瞥了丁香一眼然后说道:“好了,你就少说几句,这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咱们下人可以揣摩得了得。主子这么做说不定是另有打算,我常听淑贵妃提起过这个好像是叫什么欲擒故纵,说了你也不懂,还是好好的伺候主子才重要。别的你还是少打听。”
秋香的这番话让丁香一时语塞,只好闭了嘴再不敢说话。
窗子下秋香和丁香的那番话自然是一句不拉的全部进了秋锦瑟的耳朵里。
秋锦瑟哑然失笑。
“欲擒故纵”?她又岂会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上浪费那么多的心思,盘算着御夫的计谋。
倘若两人彼此相爱,即便是没有这样那样的心计,两人依旧会是幸福终老;可倘若彼此的心里早已没了彼此。就算是用尽了那些计谋又如何,得到了人也得不到心,而没有心的爱又岂会长久。更何况韩铭哲又是断断不能喜欢的。
天色早就暗了下去,秋锦瑟也不知道自己在软榻上坐了多久,蜷缩在软榻上的双腿也早已失去了知觉。变得木木的。
即便是屋内的灯已经被秋香给燃亮,秋锦瑟也觉得自己仿佛是跌入了万丈深渊,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从未觉得时间会是如此的漫长,窗子外面早已是墨色成团,偶尔有惊起的鸟嘶叫着飞过,心底也跟着起了一阵波澜。
夜半鸟鸣,注定不是一个好兆头。
想必今晚一定是个不眠之夜,今夜又有多少人会像她一样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时间的沙漏一点一点的滴落。
从前,她在朝霞桥上和他遇见,两人一见倾心,即便是后来他把她误认成了旁人的名字,却从未妨碍他们在一起,可终究是造化弄人,不管她如何的解释,他终究是不信她,从此一纸休书她和他之间便从此形成了陌路,而今她只身前来此处不过是希望能够再为他尽一己之力,可奈何木已成舟,于事无补。
微弱的烛光将身上这身华服映照的显得有些破旧,似是爬满了虱子,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卑微过,虽然明明知道章季轩这次只会是自投罗网却无可奈何。
虽说她早已找了先前侍奉章清荷的落雪,但今非昔比,因没了章清荷的庇护,如今落雪的地位也早已跟着一落千丈,即便是落雪四处托人,也未能将秋锦瑟的消息给带出去。
这一条路行不通,秋锦瑟自然想到去求秋云裳,可奈何秋云裳却借故推辞。
左云飞早就被韩铭哲指派到别处去了,这宫里她所认识的人又不多,实在是想不到法子见左云飞一面,更何况后宫不得参政,若是她贸然召见左云飞,只怕到时候不但事情没有办妥反而还会因此拖累他。
如今她只能坐在那眼睁睁的看着。
秋香手脚轻缓的进屋后视图将灯芯拨亮一些,秋锦瑟便借着灯亮稍稍活动了一下双腿,声色嘶哑着问道:“秋香,几更了?”
原本挑着灯芯的秋香被秋锦瑟这忽如其来的问话,吓得手一抖,燃着的灯差点灭了,她连忙又重新拨弄了几下,总算是将灯挑拨的更亮了些。
秋香福了一礼然后回话道:“回主子的话,已经快子时了。”随后又很是不确定的问道:“小主这是刚起还是一夜没睡?”
秋锦瑟听了点了点头道:“你先下去吧。”
秋香晃了晃神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