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姑姑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身都已经被冷汗濡湿,她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朝身边的如诗道:“方才熬得药再盛一碗,跟我走一趟朝霞殿。”
“是姑姑。”
如诗扶着邢姑姑朝下人房中走去,一盏茶之后又领着方才那些人进了朝霞宫。
门口守着的宫女见邢姑姑去而复返,心中不悦,自家主子就是因为承恩多了些,就惹得太子妃妒忌,日日派这个老女人来折腾自家夫人。
“邢姑姑怎生又过来了?不是方才才回去吗?”守在门外的大宫女说完,极为不悦的朝门口一站,挡住了邢姑姑进去的路。
邢姑姑身后的如诗朝前面一站,怒斥道:“放肆!你一个一等宫女也敢在姑姑面前指手画脚的吗?滚开!”
邢姑姑没有吭声,这东宫之中人人都知道自己是管事的女官,这么多年的深宫争斗她都没有惧过,更何况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鞋女。
“拉下去,送到太子妃殿中任由太子妃处置,我们进去。”
邢姑姑身后的嬷嬷立即冲出来将那个衷心为主的宫女拖了下去,而一众人等也朝殿内走了进去。
“何人喧哗?在本夫人的朝霞殿中也敢放肆!”
墨大夫人薄怒的声音从内殿的床榻之上传来,而邢姑姑身边的如诗则是笑着应道:“会墨大夫人的话,是邢姑姑过来了,墨大夫人既然醒了,不如现在便起身吧,也好将药趁热喝了。”
如诗几分讨好但更多的却是强硬的语气让床榻之上的墨大夫人瞬间冷了脸,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随即软绵绵的道:“本夫人不过是月事提前了,也不曾请太医过来,为何要喝药?”
邢姑姑想到方才太子妃的神色,咬着牙道:“墨大夫人,虽说早上您并没有侍寝,不过这是太子妃的意思,您也知道这是宫中的规矩,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还请夫人原谅!”
墨色神色更冷然而随后道:“本夫人如今月事还未完,你们便逼迫本夫人喝这落地莲,若是落下了铲,你可担当得起?”
邢姑姑顾不得那些后果了,她只知道若是这件事办不稳妥,日后东宫之中便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于是示意身后的两名嬷嬷上前伺候。
“放肆!唔……咳咳……邢女官,你不得好死!”
墨大夫人的谩骂声传遍了整个朝霞殿,而片殿之中沐浴的墨小夫人则是嘴角微微上扬,姐姐演的很卖力呢!
这后宫之中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夫人还不就是任由太子妃拿捏的玩物,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邢姑姑带着一众嬷嬷又离开了,身后墨大夫人的谩骂声一直未曾停过,直到酉时三刻太子从上书房被陛下怒斥完之后放回来,进了朝霞殿才听到宫人说了今日下午的事情,。
夏侯泰一脸担忧的踏进朝霞殿内殿,此时墨小夫人一脸担忧的陪着墨大夫人,墨大夫人则是痛苦不堪的倒在床榻上,身边没有一个宫人伺候。
“你姐姐怎么了?”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快救救姐姐吧!”
墨小夫人还是白日那身衣服,只不过此时衣服上沾着点点血迹,看起来有些脏污,墨大夫人则是蜷在床榻上,完全没有动弹。
夏侯泰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床榻,一把拉开床上的被子将蜷缩着的墨色抱了起来,大声朝门外道:“传太医,快传太医过来!”
门外的管是太监一听立即转身派人去太医院了,而莫彩则是揉着通红的眼睛“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彩儿秋秋殿下放我们姐妹出宫吧,我们姐妹卖艺求生,过得虽贫寒,却不受罪,姐姐她一直身子都不好,如今这般、这般,只怕是日后都不能再有身孕……太子妃她好狠的心呐!”
墨彩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泣,而床榻上被夏侯泰搂在怀里的墨色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下大片大片的血迹刺痛了夏侯泰的眼睛。
舒兰她竟然这般迫不及待的对一个妇人下手?她这么多年来如此温良恭俭让的品行难道都是掩饰吗?
“色儿别怕,我在这儿呢,太医马上就来了,你没事的,没事的。”
夏侯泰有些语无伦次,而夕阳的东宫却十分诡异,在自己殿中梳妆完毕的太子妃文舒兰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太子回家用晚膳,没想到宫人来报说太子一回来便进了朝霞殿中。
“如玉,将晚膳撤了,本宫没胃口。”
文舒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满目繁华,心中瑟瑟萧索,果然还是母妃说得对,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无论你为他付出了什么花了多少心思!
“可是郡主,太子殿下已经回来了,说不定晚点就会过来呢。”
唤作如玉的宫女劝解着,自家郡主自小便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却为了太子殿下进了这深深宫门,自此埋葬自己向往的生活,可是太子却每日纵情声色,迷恋那对低贱的双生花,见她太子妃的尊严,真替自家郡主不值!
“不必,都给我撤了!”文舒兰扔下手中新摘的牡丹,厉声道。
旁边站着的鞋女们都被吓得一缩脖子,开始收拾碗筷。
太医院的林医正也赶到了朝霞殿中,此时正给昏迷过去的墨大夫人把脉。
夏侯泰着急的负着手来回踱步,脸上尽是焦虑不堪的神色。
林医正皱着眉,颤颤巍巍的朝夏侯泰跪了下去道:“老臣无能,无法根治墨大夫人的病,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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