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母亲有些生闷气的话,张振宇是又好气又好笑,绷着脸问道:“一年三四万块的收入不要了?”
陈彦秀明显被张振宇这话给堵了一下,不过好面子的她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不去上班也不是不能赚钱,我在家种地养猪能赚钱,你爸去打工也能赚钱……”
“脸朝黄土背朝天,不分白天黑夜,不分阴晴雨雪,拼死拼活的,一年两个人赚两万块?”张振宇又说了一句。
见老人要说话,张振宇却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说道:“你拼了命的种地累出一身病怎么办?是爸爸回家照顾你还是我不读书了回来照顾你?爸爸在工地上受伤不能再打工了怎么办?一家人就眼睁睁的靠着你种地,还是我不读书了回家种地?”
“……”陈彦秀无言以对,坐在那里生闷气。
大姐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老母亲,摇摇头,对张振宇说道:“好了小宇,你少说两句。你带相相他们两兄弟出去玩一会儿,我和爸妈他们说一会儿话。”
张振宇点点头,弯腰抱起刚刚三岁的小外甥安力,招呼大外甥安相,舅甥仨出了门。
两个外甥有半年多没有和张振宇见面了,安相还好一点儿,他已经九岁多了,马上上四年级,还有些话题和张振宇说。但是安力却是有些认生,一直闷在张振宇的怀里不说话。
张振宇也有些无奈,这些年来,他全部精力都在学习上,哪怕是寒暑假回家,也很少带着几个外甥一起玩,所以无论是大姐家的两个外甥,还是二姐家的外甥,和他都不算亲近。
张振宇觉得如今有必要改变一下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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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振宇在努力的跟两个外甥沟通,拉近彼此关系的时候,大姐张敏也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两位老人:“妈,你也别怪小宇说你,你们是该被说说了。我刚刚也听小宇说了,他是跟你们打过招呼了的,不能出去到处说,可你们呢,一转身就到处说……”
母亲仍然闷着不说话,父亲则是在旁边分辩了一句道:“没给几个人说,就你大舅娘和四舅娘他们几个……”
张敏感到非常的心累,听小弟说,他和父母说这个事情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多,到现在也不过是三个小时不到,可他们就已经告诉了好几个人,难道他们认为这已经是在保密了?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告诉的这几个人,都是最喜欢到处传消息的人?
别的不说,自己刚刚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听到好多人在议论这事情了。小弟刚刚说的没错,他们这些人,就是父母请的免费广播!
但是,张敏也知道,这事情必须得好好跟他们讲清楚,说气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好,你们是才告诉了几个人,但是你们晓得不,他们这些人转身又给多少人说了?他们告诉的人,接下去又给多少人说了?别的不说,刚刚我带相相他们来的路上,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问我这事情了!”张敏说道。
“这……这不可能吧?我们才说出去两个小时……”父亲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张敏无奈的说道:“我骗你们做什么。你们想想,才这么短的时间,就那么多人晓得了,要是时间再长一点儿,又会传出去多远?有多少人晓得?”
“我也听小宇说了,他是好不容易才托关系给你们找了这两个工作,结果没过多久就传的满城风雨的,要是不注意的传到了那两位领导耳朵里面去了,他们会怎么想?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要是他们一生气,反悔了不给你们安排工作了?你让小宇怎么想?”
………………
见二老露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张敏继续说道,“就像以前,妈你继续在家里种地,爸爸继续去工地上打工?你们都是五十多的人了,又能干几年?真要累出一身病,或者是受伤了,不但是你们自己遭罪,小宇上学又怎么办?”
“我们家,还有张芳家里的情况,你们都很清楚。如果说我和安荣还算勉强可以糊得走,张芳却是自身难保,莫说支持小宇了,恐怕不找你们支持他们就不错了。所以,小宇上学的事情,我们两家你们是指望不上的,不是我们不愿帮小宇,是我们有心无力。”
说到这里,张敏心中满是无奈。
原本,前几年的时候,她家里的情况还算不错,当时老公和他大哥一起开了一个小煤矿,每年还有几万块的利润,在扣除自己家里的各种开支后,还可以支援娘家一些。但是随着三年前东江市全面整治小煤窑,家里面的煤矿被强制关停,这笔收入就没了,老公这两年也只能是去打工了。自己则是在家种地,同时照顾两个孩子。眼看着大儿子都十岁了,小儿子已经三岁,也要去上幼儿园了,花钱是一天比一天多,再想支援小弟的学业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如果说自己家还算可以自给自足,那老二家就真的是隔三差五的还需要娘家接济了。妹夫和妹妹才结婚三年,结婚前一穷二白,家里什么都没有。当时无论是自己还是父母,都是竭力反对这桩婚事的,但是妹妹坚持,并且先斩后奏去民政局扯了证,他们也没办法,只好认了。
妹妹结婚之初,两个人打工还好,可随着外甥的出生,妹妹在家带孩子,只靠妹夫在皇冠酒店一个月那千把块钱的工资,要付一家人的房租,以及生活开支,真的难以为继。很多时候,都要从娘家带米带肉带菜去才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