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文打发了芹姨娘的娘家人,疲惫不堪的回内宅准备用膳。
午时已过,他肚子早就饿了。
管家将他拦下,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林宥文有些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管家将握着的拳头打开,里面几枚铜钱。
林宥文狐疑的看着他。
管家微弓着腰道:“这些铜钱是早上负责洒扫庭院的粗使婆子捡到的。
奴才特意问明了,这些铜钱是那几个婆子在内书房到院墙边那段路上捡到的。”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林宥文的神色,继续道:“奴才想,这些铜钱是在内书房到院墙这段路上捡到的,八成是盗贼偷了东西仓皇逃走时无意中落下的。”
林宥文不满的问:“怎么现在才来报?”
管家低着头不敢吭声,在心里腹诽,刚才王家人来闹事,他怎么禀报,那不是找骂吗?
林宥文还想斥责几句,一个奴才神色凝重的跑了过来。
对林宥文行过礼之后,禀道:“老爷,钱庄那里来人了,说是有人拿着咱们家的银票去钱庄兑换银子。”
“哦?”林宥文心中一阵狂喜。
拿着他的银票兑换银子的人十有**就是窃贼,即便不是,也必定跟窃贼有关系。
只要对这个兑换银子之人严加审讯,不怕撬不开他的嘴,然后顺藤摸瓜找到盗窃之人,自己的那些金银财宝也就能失而复得了。
现在离被盗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盗贼不可能这么快就把盗去的金银财宝给花了。
真不枉自己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钱庄,才能这么顺利的抓住窃贼。
“钱庄已经把那个兑换银子的窃贼抓起来送到衙门去了吧,我这就去衙门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连我的东西都敢偷!”
林宥文连衣服都顾不上换,抬脚就走。
那个奴才跟在他身后,支支吾吾道:“钱庄并没有把兑换银票之人捆送到衙门,而是给他兑换了银子,让他走了~”
“什么?!”林宥文猛的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问:“他们为何这么做?”
那个奴才惶恐的摇了摇头:“奴才也不清楚原因,只听钱庄派来的人说,那个人他们不敢抓,怕得罪了县令大人。”
林宥文闻言,脸色越发严肃:“钱庄派来的人走了没有?要是没走,带到外书房来见我,我有话要当面问他。”
那个奴才回道:“奴才就是怕老爷有话要问他,死活没让他走,留他在门房喝茶,奴才这就去把人带来。”
过了片刻,钱庄派来传话的伙计就被带到了外书房。
林宥文打量着钱庄伙计:“究竟是谁拿着我的银票兑换银子,你们东家居然不敢拿人,还说怕得罪了县令大人?”
钱庄的伙计见屋里就他们两个,方才小声道:“去兑换银票的不是别人,是县衙的邓衙役,林老爷您说我们钱庄敢拿人吗。”
林宥文听了一愣,怀疑的问:“你们没认错人?”
钱庄伙计正色道:“衙门里的差人我们怎么可能认错?”
林宥文又问:“他拿的是多大数额的银票?”
钱庄伙计伸出一个巴掌:“五十两银子的银票。”
林宥文蹙紧了眉头。
他家刚失了窃,邓衙役就大摇大摆的去钱庄兑换银票,而且只兑换五十两,越想越让人心里发寒。
难道真象蓉姨娘猜的那样,那些金银全都是县令派人偷去了?
县令昨晚坚持索要师爷和衙役的医药费只是拖住他,好让手下去偷他的财产?
钱庄伙计见林宥文低头沉思,一拱手,道:“林老爷,小的出来太久了,得回去了,小的告辞。”
钱庄的伙计离开之后,林宥文也沉不住气了,匆匆吃了午饭便去了县衙。
天气炎热,沈夫人命人煮了消暑汤亲自给县令送去。
才走到外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宥文气急败坏的声音。
沈夫人忙以帕子忘了带,支走了身边的丫鬟,独自一人躲在外面偷听。
只听林宥文气愤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已经给了大人五百两银子的好处,大人居然还派人把何氏的嫁妆连同我所有的积蓄全都偷了去!
大人也别说叫邓衙役来对质以证清白,邓衙役是大人的人,他怎肯说实话?
大人是官,小的是民,自古民不跟官斗,我也不想跟大人翻脸。
被大人偷去的那些金银财宝,凡是属于我积蓄的那部分,还望大人开恩如数还给小的,至于何氏嫁妆那部分,小的愿与大人平分。
小的这么让步已是仁至义尽了,望大人成全。
否则小的也只能和大人拼个你死我活,去州府府衙击鼓鸣冤!”
林宥文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如果自己那些金银财宝全都要不回了,他也绝不会便宜了县令,定跟他玉石俱焚!
县令气得脸色铁青:“本官说要传唤邓衙役一问究竟,你就是不肯,非要把一个屎盆子扣在本官头上,本官是你任意欺负的吗?你要去州府告本官你尽管去,本官就怕你有去无回!”
林宥文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本官又没有偷你那些金银财宝,为何要杀人灭口?”县令眼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本官只是好心提醒你,今年是大荒之年,路上不太平,杀人越货的歹徒太多而已!”
林宥文一甩袖子气哼哼的离开。
一推门就看见了沈夫人,知道刚才他和县令的谈话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