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城司的清理着实有些吓人,叶安所用的侦查手段和这个时代的稍显不同,无论是从社会关系还是财务状况上都难以让当事人警觉起来,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
自查的速度比叶安想象中的要快许多,许多人甚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发现了异常。
官吏的家大多在东京城中而不是在宫中的军营,这些人与外界接触较多,也更容易被腐蚀,只要派人盯梢就能发现端疑。
但就算是叶安与陈琳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受腐官吏的数量所惊呆。
皇城司中几乎各个指挥,曹司都有人被收买,尤其是曹司,因为多是些无权无势的小吏,小官,被收买的数量多的惊人。
他们虽没有实权,但平日里所接触的却都是皇城司中的机要文书,只要并且带出皇城司的办法也是简单,只需将要紧事简单扼要的记在脑子里便好。
这些小官小吏了解皇城司的手段,所以在进入冰井务的地窖后便吓得瘫软,不堪的甚至当场shī_jìn。
对于这些人陈琳是毫无怜悯之心的,在他看来这些人做不到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也就罢了,居然被外人所收买。
只不过严刑拷打之下,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人失望,这些人只是将机要文书抄写给东京城中的“包打听”,至于面目,长相,一概不知,因为是最简单快捷的单线联系。
对方将钱放在了特定地方,而他们只需要将钱拿走,再将文书放入便好。
而东京城中的“包打听”多如牛毛,根本无从查起,就算全部抓来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守株待兔,利用这些官吏来掉出对方。
很快缉捕就从宫中的皇城司延伸到了宫外,皇城司的行动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因为这些人都穿着特殊的衣服,脚上更是令人醒目的黑靴。
这是叶安所没有想到的,明明是特务机构,负责的也是刺探情报,可居然穿着特制的公服,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陈琳的老脸涨得通红,但除了将负责缉捕的逻卒们骂的狗血喷头之外,也毫无办法。
叶安只能责怪自己,重新给皇城司的逻卒们普及盯梢,跟桩,落焊的手段,盯梢可以采用几人配合的游离之法,跟踪更是简单,至于被人发现甩掉尾巴的方法也是简单,随便找家店铺进去,总能摆脱的。
叶安的那些后世手段是经过无数经验积攒下来的,并且也是最简单有效的法门,一时间皇城司的逻卒们听的是津津有味。
虽说他们犯了低级错误,但这并不能怪他们,毕竟皇城司官如服穿衣束带,令着黑靴,他们也没有办法违反。
这些人本就是特务,学习起来也是又快又好,甚至有许多自己的见解。
只不过亡羊补牢未为晚已,虽然已经打草惊蛇,但叶安相信这些经过自己亲自培训的逻卒能让皇城司日后的工作“更上一层楼”。
内部的审查很快结束,因为叶安不想内部太过混乱和惶恐,一些人被军法从事后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即便没有全部揪出也没关系。
叶安将皇城司签押房打开,从今往后谁都能进来奏报军情,当然也包括弃暗投明的人,只要坦白必定从宽,甚至是免去责罚。
皇城司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能影响内部团结呢?若是能戴罪立功,那必有厚赏!
皇城司诸官吏军卒、亲从亲事,既为天子亲领之腹心爪牙,其待遇素来优厚,叶安又向赵祯请旨:“亲从、亲事人员已下真犯罪,勘见情理系杖罪已下,合牒皇城司一面断遣。”
也就是说皇城司的人犯罪了,由皇城司内部审理,从而拥有了独立性,也避免了被开封府和大理寺阻碍的可能。
但这是权利的膨胀,使用得当的情况下还不错,但若是任由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与后世的东厂西厂,锦衣卫无异,叶安在请旨的同时也上奏赵祯,皇城司乃帝王爪牙,就如同一柄双刃剑,用之的当或有奇效,但用之不当亦会满朝上下怨声载道,文武群臣群起而攻之。
赵祯给出的答复也分简单: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皇城司之清肃,朕方可无忧!
看来年轻的皇帝已经被刘娥的死吓得够呛,上一次是刘娥,下一次说不定就轮到自己了,赵祯刚刚亲政,有这样的猜测很正常。
叶安一直以为大宋的政权过度很平稳,甚至到了南宋时候都互相推让不想当皇帝了,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史书中营造出的幻觉而已。
真正的皇权更替要比史书中记载的残酷的多。
比如刘娥的死史书中只是记录了暴毙,虽然眼下的历史已经不是原本的历史了,但谁又知道曾经的刘娥并非死于时疫呢?
时疫属于恶疾,这种恶疾是不可能被传入宫中的,因为皇宫内外多有禁绝,寻常的宫人不可随意离宫,而外人亦不可进入大内禁中。
皇宫为何要分为内外朝,为的就是起到隔绝的作用。
大宋的宫禁向来严格,不光有御前班直以及皇城司,更有御史在外面盯着,文臣一旦得知有人随意进出皇宫,必定极力上奏,当初叶安可是吃了不少的弹劾,以至于他看到御史就有种一拳打过去的冲动,但不能否认他们的作用。
今日一早叶安便穿戴整齐,看着自家闺女在趴在衣服上冒鼻涕泡,秦慕慕便不满的拎了过去塞在萱儿的怀中道:“这丫头越来越粘你了,是不是所有的闺女都喜欢粘着父亲?我这个当妈的却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