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世瑶,无论是于府还是孟府,这年过得都是半分喜庆也没有。
到了除夕仍然没有任何旨意,好在宫里赏了不少东西出来,多少算是圆了世瑶的脸面。不过,孟元打算给世瑶定亲的想法,丝毫都没有改变,并把几家的情况让赵氏委婉的跟她提了。赵氏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妥,却不敢多说什么。世瑶知道这家里没人能劝得了他,只好请自己的外祖母来想办法。
世瑶到于府的时候,上下人等也都是谨慎小心的,生怕触怒了哪位的样子,世瑶瞧在眼里,愈发的觉着难受。
于老夫人心里也着急,但是,她更不愿意把外孙女嫁到农户之家。她听着世瑶说了些宫里的事情,心里渐渐明白过来。
“人哪,终究是争不过命去的,我会去劝你祖父,他也不会当真不顾及你们孟家的未来。”
“多谢外祖母,让外祖母操心,实在是瑶儿的过错。”
于氏慈爱的抚了抚世瑶的头,叹息说道,“以后就是想要替你操心,怕是也不能够了。”
“我日后定会加倍的小心谨慎,还请外祖母放心。”
于氏认真的打量了世瑶许久,然后才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女子终究是要以夫为天,更何况他是皇上,太皇太后再怎样位高权重,你也不能忽视了皇上和太妃。我瞧着你在宫中行事,竟像是眼里只有太皇太后似的,这可不是舍本逐末,轻重颠倒了!”
于氏劝了世瑶半天,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有了前世的那许多因果,有些话对于世瑶来说。真的就只是听听而已。
于老夫人果然是劝住了孟元,世瑶也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事后赵氏也叹道,“多亏了于老夫人了,若是真的让老太爷给你订了个乡野之家,我都替姑娘委屈。”
世瑶其实并不觉得委屈,真能嫁个老实本分的丈夫,对她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的福分,然而,终究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想也无用。
“实在是我不好,搅得全家不得安生。”
赵氏拉着世瑶的手,道。“至亲的骨肉,姑娘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世瑶的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她在宫里这两年,每天想着的,不过就是给福庆报仇而已。如今回到家中。才发现她真真是忽略了太多的事情,甚至差一点,就连累得孟家万劫不复了。然而,这些事情却是不能说的,世瑶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更要万事当心。
“为着我的事情。年过的也不像个样子,祖父跟嫂子忧心不已,就连忠厚那么小的孩子。也整日没个笑模样,我心中实在是难安。”
赵氏笑着把儿子扯过来,“这个孩子,姑娘不在家的时候成日嚷着找姑姑,回来了反而不敢说话。我从前倒不觉得。他竟是这么腼腆的性子。”
“小孩子认生是难免的,我将近两年没回家了。自然是要生分一些的。”
孟忠厚已经六岁了,按理说正是淘气的时候,也许是赵氏管得太严了些,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世瑶拿了果子逗他玩,也不见他笑,也不见他要。
“这孩子倒是老成的很,跟哥哥小的时候一个样子。”
“老太爷也是这么说呢。”
姑嫂二人正说着话,就有婆子进来禀报,说是邹公子求见。
哪有谁家公子会这样上门来求见人家姑娘的?并且还能让婆子入内来通报!
世瑶心中惊诧,不过,她还是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哪个邹公子?”世瑶奇怪的问道。
“就是从宫里出来的邹御医,去年的时候到府上来拜见过老太爷,算起来,竟是有些渊源的。后来他瞧出老太爷的身上不大好,给把了个脉,再以后,就经常上门了。”
世瑶听了便顾不得旁的,忙问道,“老太爷怎么样了,究竟有什么不好。”
赵氏道,“也不是极严重的毛病,只是老太爷常年征战,免不了要有些病痛的。邹公子帮助调理了一年多,已然没有妨碍了。”
世瑶这才放下心,对那婆子说道,“老太爷不在家,没跟邹公子说明吗?”
“奴婢自然是说了,只是邹公子说听说姑娘回家了,他在宫中给姑娘看过诊,不知道姑娘现在如何了,所以想来给姑娘瞧瞧。因为老太爷对他颇为看重,两家也是常来常往的,所以,奴婢才敢过来回姑娘。”
世瑶许久没见过邹君彧了,但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不会十分单纯,然躲着不见终究不是办法,更何况他早早就把功夫都做足了。世瑶对那婆子吩咐道,“嬷嬷请邹公子去外书房等我吧。”
“姑娘……”赵氏有些犹豫,邹君彧虽然是个医者,这样见面也是多有不妥。
世瑶示意那婆子下去,对赵氏说道,“邹公子怕是有什么话要说,想来跟宫里有关,嫂子把人都使开,我有云纤陪着就好。”
事涉宫闱,赵氏自然不能在有异议,忙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将世瑶送到外书房。
邹君彧虽然是受贬遭叱,不过看上去却没有气恼颓废,见了世瑶,抢先施了一礼,“一别年余,孟姑娘一切安好!”
“多谢大人惦记,总算是过得去,冬日里的那点小毛病,如今也是大好了。”
邹君彧笑道,“如此,倒要先贺喜姑娘了。只是我已经因过罢官,大人这两个字,姑娘还是莫要再提了。”
世瑶敛眉道,“是我的疏忽,只是公子来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