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把东西送进来瑶华宫,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让于老夫人知道了,从那以后,于老夫人也时常派人送些东西进来,虽然见不上面,到底安心了不少。
只是这样一来,瑶华宫越发的乱了,那些道姑到还好,平日里清苦惯了,并没什么挑剔的。反而是跟着世瑶过来的那些宫人,不是那么好伺候。一则在皇后宫里的一向奢侈,二则手上都有些余钱,很快,那些军士就受不住了,嚷嚷着只肯买生活必须品。姑娘们的嘴哪儿有那省事的,再者三番五次的带东西,见面还有三分情儿,军士们也不好意思过于严苛,如此一来,这瑶华宫的守卫,看上去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姚古无奈,只得前来找世瑶。
世瑶也知道于理不合,自然没得争辩,她反而想让姚古派人给一部分宫人的家里去个信儿,只要她们家里肯派人来接,她就可以放她们家去。
“这话说来实在是惭愧,原是不该给将军添这个麻烦的,可是她们如今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总是跟着我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留在这儿也是给将军添麻烦不是!”
“这……”姚古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件麻烦没解决,反而令招上一件。
“我也知道这是让将军为难的事情,实在不便,让孟府的家人去做这件事情也可,只是还得麻烦将军命人从中带个话儿。”
姚古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女子,从高高在上的中宫国母,一夕之间沦为了清苦道人,她不但没有自怨自艾,反而有心思给宫人打算,这样的女子,倒也真是少见。
姚古当然不会把孟世瑶上升到圣母的高度。但是,那个敢在深宫里挥刀砍人的女子,在他的头脑中越发的清晰了。他虽然很为难,但是孟氏说得也算是正经主意,这好几十个年轻姑娘整日里无所事事,可不是给他遭灾惹祸。
“那就请冲真师太拿出宫人的家乡地址,某自会派人去知会。只是某这里只能派出去两个人,也不宜离京太久,还请师太先挑临近的住址。”
姚古这样痛快就答应了,世瑶还真有几分意外。如此,到越发的对他令眼相看了,“请将军务必派人说清楚。只能是她们家的父母或者兄弟来接,家中有不便的,我给他们带足钱物,旁人一律不可。就是军士们路途上的花销,也都由我来负责。”
“这件事情姚某自会尽力。还请师太约束宫人。末将可以着人请铺子里送些东西过来挑选,只是人不能进来,东西也要登记,出入的银钱,由军士帮忙转交。”
世瑶不可能不答应,如此。她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于是便让魏紫下去安排,选那些家近的。先放出去一批。
世瑶这边刚松了一口气,却让她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奴才在京里盘了个胭脂铺子,给了那副将一些银子,就让奴才过来送货了。这宫门本来是不能进的,多亏了徐典正机灵。远远瞧见了奴才,好歹算是说通了守卫!这才放了奴才进来。娘娘一切安好吗?”
童贯说得虽然轻巧,可是世瑶也知道他进来这一次该有多么的不容易,她出宫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感到心酸。这个世上,大概最关心她的人,除了骨肉至亲,也就是赵佶了。
世瑶长叹一声问道,“你家郡王可好吗?”
“郡王一切安好,娘娘无需记挂!”
世瑶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会在京里?”
童贯有些犹豫,他本没料到能今儿能见到正主,这些话说不说,他还得琢磨琢磨。
“你费了万难才进来,有什么话不可说的?”
童贯想想,还是应该让皇后知道,这样,也有人可以劝劝郡王,不要让他做出更出格的事儿来。“娘娘有所不知,我们郡王一听说娘娘出事,就悄悄地回京了,想了许多办法也不能进来看娘娘,实在没辙才回去的。奴才被郡王留下,随时留意这宫里的动静,一旦有机会,就传信回去,郡王随时还准备过来。”
世瑶听了大惊失色,“这简直是胡闹!还有谁知道你们郡王回京了?”
“郡王去见过吕相,还请吕相上书朝廷,极言娘娘并无过错,当请娘娘回宫。但是吕相却说娘娘出宫避一避也好,吕相劝了郡王好些天,具体说了些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只是郡王回陵殿的时候极不情愿,留了奴才在京中想办法。”
赵佶向来是知道轻重,如此这般可见是真着了急!世瑶生气他莽撞,但是也一样深怀歉意,她是自愿出宫的,可是赵佶却不知道,平白让他冒险回了趟京城,自然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同时,她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这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即便是最疼爱她的祖父跟外祖母,也只能狠下心当没有她这个人,最不肯放弃她的,竟然还是赵佶。这样的感觉的确很复杂,她无奈叹道,“你们郡王年幼胡闹,你怎么也不劝着点。”
童贯苦着脸笑道,“奴才如何不劝了,可是娘娘这里出了事儿,郡王是片刻难安,只有知道娘娘这里无事,想来郡王才能安心。”
世瑶点点头,“吕相为人,倒是可以相信,你赶紧回去,告诉你们郡王,只说我一切安好,请他不必惦记,你越早走越好,以后也不要轻易在京城露面。你怎么进来的,也不要让你们郡王知道!”
“奴才省的,况且郡王就是想来,也不见得能进来。娘娘有所不知,奴才听说这来送脂粉已经好些回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