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都以为刘氏保不住孩子的时候,她的孩子没事儿了;在人们都以为刘氏要没命的时候,她安安稳稳的活下来了。更奇的是,不但她自己活着,就连她生下来的孩子,也都安然无恙。
可见这世上总是不缺奇迹的,只不过,有些奇迹一旦发生了,是哭是笑就不好说了。
世瑶早上起来听到的一个消息不是苗月华册封,而是刘金桂生了皇长子,这让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
“姑娘。”云纤小心的叫了一声。
“无事。”
“姑娘何需在意这些,她生了什么都与咱们不相干的。”
世瑶不便解释,只含糊道,“她生了儿子,太妃就要得意了,太妃得意起来,咱们可不是要遭殃。”
云纤笑道,“姑娘也太多虑了,有太皇太后在,太妃翻不过天去。”
外面有宫女请求进来送水,主仆二人便不再说这些,世瑶嘱咐了宫人两处送礼,自己去上殿看望太皇太后。高氏显然气得不轻,世瑶知道,除了苗月华,她更气的应该是皇帝。
“恭贺陛下喜得曾孙!”
提到曾孙,高氏的脸色多少好了一点,“看起来这个刘氏还算有几分福气。”
世瑶最怕这个,要是连高氏都对刘金桂另眼相看,那她可真就没办法了。“这么小的孩子我还没见过呢,陛下可要去看看,让我也跟着沾沾光。”
“那孩子早产,弱得很,等过些日子在抱来咱们看。”
世瑶原是想说,五个月就出生的孩子如果能活,岂非妖孽!然而。高氏此刻很有几分兴头,她便把话压了下去,有些话早晚会有人说出来,她又何必扫这个兴。
事实上在刘氏刚刚传出早产的消息时,高氏也想到了这个,就连宁馨那时心绪烦乱,也是同样的原因。可是,连着折腾了两天才生下来的孩子,让高氏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些小节上。也就不是那么的在意了。况且,这宫里保不住孩子的妃嫔实在是太多,她对这个刘金桂。还真真是生出了几分赞赏之意。
因为皇长子的出生和新婕妤的册立,宫中着实热闹了几天。没过多久,春节也就到了,世瑶为了贺礼忙碌了一个冬天,总算是有个交代。
御医张涵因为照顾刘充媛有功。很快就升了副院首,不过,到净逸阁来的时候,还是那副谦卑恭谨的样子。
世瑶笑道,“御医照顾刘充媛和皇长子十分辛苦,还要劳烦你到我这儿来。真是过意不去。”
“姑娘客气了,能为姑娘效劳,也是下官的荣幸。”
“我冬日里病了一场。换了许多为御医,却始终都没有瞧出来是什么病症,这件事情想来张御医也听说了。我一直崇信御医的医术,只是那时候刘充媛那里离不得人,所以也没敢让人打扰御医。如今皇长子也满月了,所以还要麻烦御医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要紧的病症。”
世瑶的病情太医院一直都有议论,张涵早就悄悄地留了心,就等着世瑶来请他。这个病要是让他治好了,以后在太医院,就再也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那个新来的邹君彧,就算巴结上苗婕妤也一样枉费心机。
“我之前给姑娘把脉,只是觉得姑娘有几分脾胃失和罢了,前次调养之后已无大碍,至于因何畏寒,还需要在仔细斟酌。”
“有劳御医了。”
张涵对自己的医术向来很是有信心,然而这一次,他却只剩下困惑了,“姑娘脉象平和,并无不妥之处,下官一时也看出是什么缘故,恐怕要想根治此症,还是要等到天气寒冷脉象有反应的时候。”
这厮倒是乖觉,自己看不出什么却要推到天气上头,殊不知,她的脉象就是冬日发作的时候也是很寻常的。不过,世瑶原本也没指望他来治病,还有许多旁的事情要着落在他的头上。
“倒是烦劳御医跑了这一趟。”
“不敢。眼下虽然不知道病根,不过若是能用些药物调理,扶正祛邪,想来也会多有裨益的。”
“冬日里用了不少药,也并没有看出效果来,我倒是怕了那样苦药汤了。”
张涵温和笑道,“良药苦口,姑娘身子不好,需得忍耐一二。姑娘的药方应该还存在太医院,待下官回去仔细查阅一番,斟酌之后再用,总不至于让姑娘白吃那许多的苦药也就是了。”
“如此,就多谢张御医了。”
“下官分内之事,不敢当姑娘谢言。”
“皇长子早产数月,御医照顾他已经十分辛苦,还要为我费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张涵抬头看了眼世瑶,低声说道,“皇长子虽然早产,但是看护甚是得当,眼下还没有任何不适,不过,早产的孩子总归跟正常孩子不太一样,体质总是要虚弱一些,而且,充媛娘娘经此一事也亏损不少。”
世瑶笑容益盛,刘金桂母子如今是炙手可热,可是张涵还是愿意透露些消息给她,看来太皇太后这棵大树,当真是好乘凉啊!“皇长子的确是看护甚严,我日前去云锦阁道贺,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就连长相也没看清呢!”
“姑娘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已经十分难得了,许多道贺的人,连远远看上一眼都不能。皇太后又十分心疼皇长子,只叫静养着,三朝三腊的礼都不过是太后、太妃跟皇上参加了,看着是简单,实际上也是为皇长子着想。充媛娘娘因此就更加谨慎,现在除了御医跟乳母,旁人轻易是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