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陈安不由谄媚的笑了起来,“圣上睿智,这招借刀杀人用的极是妙,柔盈公主痴恋摄政王数年,一直等着摄政王回心转意娶她,若是叫她知道摄政王找到了梦中的女子,圣上还有意为他们赐婚,那柔盈公主会做出什么事来,可就……”
他说着,脸上露出诡秘的笑来,让傅成似笑非笑的哼了声,“陈安,你又私自窥探上意。”
陈安被斥责了也不慌张,笑嘻嘻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无奈道,“哎呦,瞧奴才这嘴……”
“得了得了。”
傅成这会心里高兴,也不追究,只是高兴过后,心里慢慢溢上愁绪,“你说,他是当真不想再恢复记忆了吗?”
陈安笑的脸上皱纹不停颤着,“这还不看圣上的意思,您想让他想起来,他便能想起来。”
傅成这才安下心来,轻轻吐出憋了许久的气。
也对,这么多年了,秦风努力了那么多年,不还是一点要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傅成这边放下心来,那头出了屋子的摄政王面色不变,心里却是沉了沉。
他能感觉到帝王的猜忌和试探。
傅成在担心他想起来,为什么?
在他故意说秦姑娘的出现没有任何用处,甚至他隐隐做出一番想要放弃恢复记忆的姿态来,他明显感觉到傅成的气息变了,由原先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些。
摄政王因傅成的救命之恩,一直没有怀疑过傅成,先前不管什么,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次因为涉及到了秦艽,他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选择了隐瞒秦艽的身份,选择说出那样一番话。
却不曾想,傅成会那样。
摄政王心事重重的找到秦艽,却见她站在一丛修竹前,手指轻轻的抚着竹叶,眼中盈着淡淡的温柔,像是微醺的阳光,叫人心中一软。
“秦姑娘……”
他缓步朝她走去,只觉得看着这姑娘,他便心生喜悦,但这喜悦又无关情爱。
秦艽回头看来,见到是他眼神也是微微一亮,“王爷。”
“我们回去吧,龙牙该等急了。”
他心知龙牙那离不得秦艽的性子,算是爱屋及乌,他也是极其喜欢龙牙。
秦艽看他是真心喜爱龙牙,不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摄政王有些恍惚的看着她唇角的笑意,不由一怔,冥冥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冲着自己微微一笑,便摄去了她的心魂。
他不由自主的与她并肩同行,下意识问道,“秦姑娘,你母亲她真的不认得……”本王吗?
秦艽眼中的笑意淡去,垂在腿侧的手微微握紧,笑着摇摇头,“真的不认得。”
她笑的娇憨,“若真的认得就好了,那我怎么也是东曜摄政王的故交之女,能在皇庭横着走了。”
摄政王眼中的笑意黯淡下去,微张的嘴灌入了风,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
他无奈道,“便不是,你也能在皇庭横着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王总觉得姑娘好生亲切。”
“王爷说笑了。”
秦艽轻轻翘了下唇角,手指微微动了动,一缕生机悄无声息的窜入摄政王体内。
他只觉得心中一暖,便是身体都有些精神了。
上了马车后,摄政王便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沾了马车璧就睡了过去。
秦艽挨在他身边,借机检查了下他的身体,和他第一次把脉时的脉象一样,他的身体已经亏空的不行,受不得任何刺激和劳累,最好的办法便是隐世不出好生休养才有几年活头,可若是再这样殚精竭虑,或是受到刺激,怕是……
“叫我怎么敢告诉你真相……”
她甚至不敢待在秦风身边。
她怕自己在秦风身边日久,便会忍不住露出破绽,让他窥探出那触目惊心的真相来。
若是他知道他的妻子为他殉情而死,他的兄长不是兄长,他的母亲被假兄长被亲父亲欺骗磋磨折辱……
怕是会直接承受不住。
明明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游魂,原身也早已消散在天地里,可遇到秦风时,心里的激动、难过和种种诸如依赖、恐惧等等的情绪却在心头涌现,好似他们当真有父女血缘亲情可言。
脆弱只维持了几息,秦艽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缓缓坐回了原位。
心根本不由她,她微微蹙了下眉,觉得方才的自己有失冷静。
她扫了秦风一眼。
因为她的异能,秦风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竟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她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心中却在想,该怎么在恰当的时间离开。
不远的东郡。
博望侯府。
博望侯头疼的看着有些疯癫的夫人,耐心安抚,“我会为离儿报仇,你不要闹了。”
“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听到离儿在喊冷,在喊疼,她要秦艽那个贱人下去陪她,侯爷,您总说会为离儿报仇,让我不要闹,可这么久过去了,这么久了啊……”
“那你要我如何?”
博望侯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想到了什么又按捺下来,声音又温柔起来,“你不是不知道她被摄政王带走了,摄政王与我兵力相当,身后又站着圣上,你让我如何呢?”
他见阮素玲只知道一个劲的哭,一点其他的用处都没有,顿时有有些不耐烦起来。
“好了!”
他猛的站了起来,“你放心,离儿遭受到的,我必让她千倍百倍奉还。”
“还有那个小九!”
阮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