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虑啊,我听你额娘她们说雨君身子不适,这会儿可好些了?”
老夫人处只有祁荣虑一人在,再则便是服侍老夫人的两个丫鬟婢女。
“奶奶放心,方才请大夫瞧过了,只是偶感风寒,一两日便好。”
“这样啊,奶奶还以为……”
老夫人笑了笑,声音温厚,存了几分期望又带着隐隐的失落感。
“奶奶以为什么?”
祁荣虑亦是笑了,不解。
一旁服侍且甚得老夫人欢心的丫鬟见状,抿唇笑了笑忙道:“老夫人是以为王妃身子不适有了身孕呢!”
听言,祁荣虑一怔,淡淡一笑,毫无波澜。
老夫人注视着祁荣虑的神情,敛了些笑意,则补充道:“自从你父亲去世后,你便是咱们祁荣家唯一的支柱,荣才心虽高却从不脚踏实地,尽想些歪门邪道,荣生如今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太懂,你又是第一个娶了妻的,纳兰府也到底是名门望族,你就算是再不喜欢,也不要冷落着雨君,凡事得为大局考虑。”
听言,祁荣虑自然知晓老夫人所言何意,他脸上依旧保有淡淡笑意,不管自己是悲是喜,他都宽慰道:
“奶奶放心,荣虑自有分寸。”
“那就好,奶奶还等着抱个重孙子呢!”
老夫人笑意盈盈,神态慈祥温和,一旁的丫鬟婢女听言皆是笑了。
祁荣虑微微收眼,唇角上扬,眼底却氤氲一片复杂。
“再说,雨君那个孩子机灵俏皮且还心地善良,甚得奶奶欢喜,这富贵人家的大小姐都是娇生惯养着长大,你瞧瞧你那个妹妹,跟她娘一个德行,娇蛮放纵,泼辣心思深,可雨君却很是与众不同,虽然这孩子有时候少些规矩,可是她心性率真活泼,也难怪荣生那孩子喜欢同她在一起。”
老夫人语重心长,她是个聪明人,但凡是人,心思似狼似羊,她都看得出来。
尽管是老夫人这般夸赞纳兰雨君,祁荣虑的神色还是毫无半分变化,喜怒难辨,单从他的神色观察,你也发现不了丝毫情绪所奶的心思荣虑明白,待她身子痊愈了,我便同她一起来给您请安。”
“到时候我便命厨房多备着些你们喜欢吃的菜。”
老夫人很是开心,纳兰雨君入府这么久,还从未跟祁荣虑一同给她请安过,一听他这般说,老人家自然心情愉悦了不少。
“对了,你妹妹今日回府,这孩子在江南一带野玩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这一回来指定得找你。”
“方才我见三夫人命人将庆华苑收拾的干干净净,想必二小姐马上就该到临安城了。”
丫鬟补充。
“那孩子怕脏,三夫人就可劲儿的宠着,真希望那刁蛮胡闹的性子这一趟回来收敛一些。”
老夫人轻叹,继而望向沉默的祁荣虑,顿了顿又道:
“雨君那丫头若是身体无恙了,你便携着她一同过来奶奶这处吃茶,有你们倒也热闹。”
“孙儿知晓了,待她好了之后便领过来。”
祁荣虑应声,心内却对于那二小姐从江南回来之事丝毫不感兴趣,那丫头的刻薄性子随了她的那个娘,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刚说间,便听外房丫鬟扬声唤道:
“二小姐,您回来了。”
听声,老夫人一愣,则道:“没想到刚才说,这丫头便回来了。”
于是又转头吩咐丫鬟道:“去将今日一早做的新鲜糯口的青莲酥端过来,那丫头喜欢吃。”
“是,老夫人。”
丫鬟转身而去,祁荣虑坐在远处表情不起半分变化,笑意寡淡,盯着门口处。
“奶奶!”
这没想,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了,只见一袭粉蓝色青衫迈着急切的步伐,衣袂翩然朝里屋走了进来,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上五官亦是小而巧,一双桃花眼十分的勾魂摄魄,笑的三分媚七分精。
“大哥也在啊!”
转眼瞧见祁荣虑,她的眸光一颤,咧嘴娇笑,继而朝老夫人走去。
老夫人手持沉木雕花拐杖坐在罗凤正椅上,还未起身,那二小姐便像阵风似的疾步过去蹲下身子倚在老夫人怀里,像个撒娇的小兔子。
“奶奶,我可想死你了!”
说着,还不停用脑袋蹭着老夫人那略显松弛,布满丝丝皱纹的双手。
老夫人慈爱一笑,抚着她的脑袋。
“你这孩子,在那江南玩的如何?”
“简直太好玩了,强我们临安城不知道多少倍!什么朱雀桥,乌衣巷,长街里,百猫坊每一处都让人驻足遐思,且风景秀丽,美女皆是温婉柔媚,不光是景色,连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很与众不同!尤其是那钱塘之地的西湖,上读过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去了一趟之后不免让人又是一番感慨,那种心驰神往的迫切感连我自己都惊讶之极呢!”
老夫人只是简单问了一句,二小姐祁荣玉便滔滔不绝,噼里啪啦一大堆,恨不得将自己所看所品统统倒出来炫耀。
“玩的这般开心,倒不如将你嫁于那处,也算是圆满了。”
祁荣虑突然开了一句玩笑话,谁知那祁荣玉一愣,便向老夫人嘟着嘴控诉起来道:
“奶奶,你瞧!大哥他总是这样不咸不淡的用话刺人!”
说着,又将脑袋转过去望向祁荣虑。
“大哥,你那样喜欢江南姑娘,本应该娶个江南姑娘才是!”说话毫不留情,针针见血。
祁荣虑沉默未应声,脸上皆是不屑沉郁的笑,倒是那老夫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