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半边身子有些麻了,实在忍不住,又听到旁边传来了绵长细致的呼吸,这才缓缓将身子转到景宁这边。
景宁早已经熟睡。
白瓷忍不住看着对面的男人,说实话,露出来的半边脸真心帅炸了。
又将目光移向他上半边脸上的银色面具,若是没有毁容,那面具也就无需戴在头上睡觉了,舒服许多。
两人之间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白瓷稍稍往前挪了挪,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景宁脸上的面具。
她着实好奇,面具下的半张脸究竟长什么样,无论是丑是美,她都想看看。
然而手到了面具旁,就是不敢去触碰。
白瓷暗地里咬唇,将手缩了回来,闭上眼睛安睡。
没过多久,原本应该闭着双眸的景宁缓缓睁开了一双星眸,暗夜里熠熠发光,让人难以琢磨。
他盯着白瓷的脸看了许久,最终闭上眼睛也跟着缓缓睡去。
次日一早,因着生物钟的关系,白瓷早早就醒了,瞅了瞅天色,刚刚亮起来。
身旁的景宁还在熟睡,白瓷不忍吵醒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往床边跨过去。
这一次她万分小心,总算安全到达床边。
穿上鞋袜,坐在镂空雕花铜镜面前轻轻梳起头来。
外头伺候的宫女隐约察觉里面的动静,轻轻推门而入。
白瓷见她们端着温水过来,竖起食指在唇边作息声状,两名宫女点点头,轻手轻脚放下东西,过来给白瓷伺候梳妆更衣。
她以为自己没有吵醒床上的人儿,哪知她的一举一动皆落入了床上之人的眼中,景宁唇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白瓷弄好以后轻轻洗漱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往太宸殿而去。
她去到的时候太上皇已经醒来了,精神头十足的在那里和伺候的宫人说笑呢。
见了她来,便喊道,“老六媳妇儿,你来了?”
宫人见状站到一边。
白瓷笑着给他见礼,“给皇祖父请安,问皇祖父安。”
太上皇苍老的手一挥,“好好好,老头子现在好得很!”
白瓷笑着上前给他检查,发现他确实不错。又顺带看了看床头摆放的那几盆绿植,眼神闪烁。
太上皇让宫人们下去,有白瓷看着他便可。
宫人退去以后,白瓷将广袖里面藏着的针灸包取出来。
太上皇见了嘴巴一张,刚要开口说什么,随即又闭上了。
行吧,他说什么也没用,这个针灸还是会落在他身上,又何必多做挣扎。
白瓷看着他赌气的神态,心下好笑,别扭的老头。
轻轻下手给他针灸,完了以后还给他做了个早晨按摩,将太上皇伺候得哼哼唧唧。
当然了,是不是真正的哼哼唧唧,白瓷还是明白的。
白瓷不经意地道,“皇祖父,今儿个谁来换的盆栽呀?”
老头子撇了撇嘴,“还不是那帮子人,说老子的绿植长得有些萎靡了,给换了几盆好的。”
见他装傻充愣,白瓷并没有揭穿,总归是一家子人,老人家看得开,能睁只眼闭只眼便睁只眼闭只眼。
“不错,这几盆绿植长势甚好,以后可别往里头倒药汁了。”
“我哪有!”老头子脖子一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立即否认。
“是是是,您没有~孙媳知晓皇祖父吃药很配合。”见他炸毛,白瓷忙安抚,暗道病人最大。
因着解了毒的关系,太上皇整个人精神头与昨日千差万别,白瓷想着他多日未动,便喊了贴身照顾他的陈公公来,两人扶着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
景宁来到的时候,太上皇正和白瓷一边剥桔子吃一边下棋。
老的气得胡子猛吹,白瓷掩嘴轻笑,宫人们都被打发下去了,两人气氛在他看来甚是和谐。
景宁略感诧异,推着轮椅上前看两人下棋。
其实白瓷的棋艺很臭,只不过为了哄太上皇高兴,不得不牺牲自己来陪他。
太上皇也别扭,又想白瓷陪他下棋,又嫌弃白瓷一手臭棋。
景宁不禁暗叹,有了媳妇儿,皇祖父总算没找他来虐了。
看着他再次回到生龙活虎的模样真好。
“来啦?”太上皇虽然一边在下棋,却也瞄到了他的身影,“昨夜睡得还习惯吧?”
这小子多年不在皇宫留宿,昨日居然主动开口说要留下来,为的还不是他的媳妇儿,他人老心可没有生锈。
“昨夜睡得好,皇祖父精神好了许多,孙儿也就放心了。”
祖孙三人聊得酣畅,紫宸殿那边却笼罩着一层乌云。
“太上皇当真指明了这些时日只由唐白瓷伺候?”
段姑姑低眉垂目,点了点头,“昨儿个皇上只说将宁亲王妃留下,并未说明多久。这话是从陈公公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可信。陈公公说是昨儿个宁亲王和宁亲王妃都留宿宫中,太上皇甚是高兴,如今已经能清醒好半天,精神头甚好,说是点名要宁王妃作陪下棋呢。还留下话说,要留两人多住几日。”
还多住几日?
这才停留了一日,住了一个晚上,太上皇精神头就足足的,前头的一番安排都作废了,差点儿还露出马脚来,这多住几日还得了。
“靖王今日可来看过太上皇?”
“还不曾,想来也快了。”
皇后凝眉,想了想对段姑姑道,“一会儿王爷进了宫,先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是,娘娘。”
太宸殿
祖孙三人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