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不知多久,张宁忽然觉得身体失重一轻,心下暗觉不妙,果然片刻后脑子就“轰”地一声,浑身剧痛头顶金星乱冒。带着身上几十斤重的盔甲摔得十分重,更不幸的是因为惯性、百余斤重的姚姬也撞在了他的背上。张宁喉咙一咸,吐出一口血来,身上的力气瞬间消失,差yidian晕过去,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地一片混沌,知觉都meiyou了。
接着又滚了一阵,终于安静下来。渐渐地身上的疼痛ganjiao才回来,他仰在地上动也不想动了,也不知胳膊和腿有开始发亮,林子里传来了麻雀的叽喳叫声,昨夜是做个噩梦一般,他已不知ziji身在何处。
“平安,平安……”一个声音唤他。
他并没晕过去,便应了一声,接着忽然想苦笑了两声,不料牵动某处嗓子一痒就咳起来。姚姬忙扶起他轻轻捶他的后背,轻声道:“你受伤可重?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追兵发现摔马的痕迹,定会在附近多少搜寻一番的。”
“我不zeiyou,很痛。”张宁道。他转头看姚姬受伤meiyou,却见他上身只剩一件桃花绸缎抹胸,已被泥水打湿,饱满的胸脯十分显眼,胸前还印着两点凸|起的轮廓。姚姬触到他的目光,忙拿手轻轻遮掩。
张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他吗自作自受,怎完全没想到常德府会有细作?咱们的行程恐怕已被别人摸得一清二楚了。”
姚姬愣了愣,忙道:“这也怪不得你,常德府yijing戒严,就算有细作要把消息传出去也不ongyi,要及时传出去更不ongyi,况且我们凌晨出发,敌兵临时派人追击时相距恐已近百里之遥,谁能料到会出现那般境况?”
张宁此刻狼狈之下已是颓丧万分,“我们朱雀军真正战力强的也就是五六千人,现在失了常德府,大军在外存亡难料,剩下的辰州接连兵祸饥荒穷困……官军还有尚未参战的五万大军,只要于谦如往用兵得当,我们还有e战胜的机会?”
想起ziji先被伏击,虽然依靠优势火力取胜,却在策略上落了下风;接着处处受制,忽觉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般的羞愤;他还想到ziji新娶的老婆周二娘刚过蜜月期就不知生死如何,心下更有万念俱灰之感。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所有的人都要靠你。”姚姬目光闪亮,认真地说,“你要是这么灰心了,我还能指靠谁去?你费尽心力创起来的朱雀军群龙无首,无人能控制局面,也迟早会毁于一旦,你又于心何忍?”
张宁心道,我非圣贤,只有几千战兵和一帮流寇,刚有点实力就要面对八万朝廷正规军,还有一个基本不犯错的厉害人物。也许天道大势便是如此,客观规律要让一个大一统王朝日渐平稳,凡人极难动摇?
沉默了一会儿,姚姬又开口轻轻说道:“你不是说,你是六百年后来的人么?既然天有此玄机,定有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