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若不是因为后来她又设计骗廷睿回去转而怀了月娘,她可真要跟忠勤伯府翻脸,将这妒妇给休了出去!
后来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沐王府落败,莫心妍她就从未想过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早早就将自己摘了出去,没有落井下石对她而言恐怕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想到这些过往,又想到亦萱进府后的那些作为,想到廷睿脸上难得有的温情和笑容,想到月娘越来越健康活泼的样子,沐王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当机立断道:“你要留下来可以,除非我死了!”
明宁脸色突变,想要开口劝解,但咬唇半响,终究还是落寞地垂下了眸。
她不能自私,不能因为岑儿,就让母亲难过,让大哥痛心,让月娘受苦。
莫心妍咬紧了牙关,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索性在牢里就杀了她,也省的现在妨碍她跟言之!
她真想现在就甩袖离去,让信安侯府的三夫人更加苛待陆岑玉,叫她们后悔一辈子!
可是一想到今后言之还有月娘要跟别的女人生活在一块儿,她这心就像被活生生掏空了一块儿,又痛又冷!
她那么那么爱言之,怎么能容忍他跟旁的女人在一块儿!
而且,她坚信,言之也是爱她的!等到他回来,看到她在府中迎接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之前之所以对她冷漠,不过全是因为他误会她当初抛弃了月娘背叛了他,等他知道真相,他们何谈没有美好未来?
莫心妍越想越觉得激动,那些傲骨在想到顾廷睿原谅她的美好场景时顷刻间瓦解。
她可以,暂时放下尊严。
只听见“噗通”一声,莫心妍便跪倒在了沐王妃面前。
沐王妃吓了一跳。丝毫没有料到莫心妍这样高傲的人居然会对她跪下来,要知道以前她还是沐王妃的时候她都管不住她,更枉论现在的身份了!
“母亲,从前是我不好,处处顶撞您让您难堪,但那时我是年幼无知,仗着言之对我的宠爱便为所欲为。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我再不会做从前那样的傻事。求您,求您念在我千辛万苦生下月娘的份上。让我照顾她吧!您也是做母亲的,应当也懂得为人父母的心情。我求您了!”说着,便重重磕了一个头。声声泣血,句句凿心。
沐王妃和明宁看着莫心妍泪流满面的样子,皆怔在了原地。她们哪里见过莫心妍示弱的时候?
是真的这么舍不得月娘么?
沐王妃虽然心里还是十分排斥莫心妍,但却不得不承认刚刚她的话很对,为人父母的。谁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
莫心妍见沐王妃的表情有些动摇,又趁胜追击,道:“母亲,我很能明白您的心情,当年宇哥儿的事情我也很可惜,止瑶也十分伤心。她说若晓得宇哥儿葬在哪儿,定要去看一看他。”
提到小儿子顾廷宇,沐王妃的脸色顿时变得灰白。全身上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这一辈子,最大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救下小儿子,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了官差手上。
这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伤痛。
而宇哥儿喜欢杨芷瑶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当初若不是沐王府出事,她都存着要上昌南侯府提亲的打算!
如果。如果能让宇哥儿喜欢的人去看一看他,那也算是圆了宇哥儿的梦吧?
沐王妃坚定的立场开始动摇。
莫心妍又加足火力道:“止瑶一直对宇哥儿存着份感情。她也想去看一看他。”
“母亲,她也是一片慈母之心,再者月娘的确需要人照顾。咱们都没有得过天花,根本近不得月娘的身,冬霜年纪又小,那几个大夫又都是男子,莫心妍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咱们,并不是说答应了让她照顾月娘就是答应了让她进门啊!”明宁亦在一旁劝解,只因为她说的句句属实,而且她又能见到岑儿,母亲也能了却对弟弟的遗憾,何乐而不为呢?
话是这么说,但月娘这病没有个把月根本无法痊愈,难道真要让这个女人呆在府中这么长时间么?萱儿她又不在府中,她若真默许了这件事,岂不就是默许了这将军府的女主人易主了?届时等廷睿回来,她拿什么交代?说是为了你弟弟那虚无的感情之事便将你妻子赶了出去?!
莫心妍打得一手好算盘,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却偏偏无可奈何。
只因为,她擅长捉住人心最脆弱的那个地方。她提出的那些条件,让她们根本无法拒绝。
也难怪,她敢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萱儿给赶出去了!
唉,萱儿,你这傻孩子,母亲只希望你是真的有什么法子,可千万别真被这女人摆了一道!
“小姐,怎么办啊?那姓莫的太有本事了,奴婢瞧着咱们老夫人都动摇了,咱们真要让她照顾你么?”冬霜悄悄跑进了里屋,在月娘耳边悄声道。
月娘小眉头蹙得紧紧的,她咬了咬唇,道:“她肯定不能留下来,她留下来这将军府的下人恐怕都要以为祖母承认了她。到时候母亲回来了得多为难?”
“那这病,不装了?”冬霜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月娘思虑片刻,摇头道:“天花哪能这么快好?我听明姑祖母说这病要治好短则一月,长则半年。当初也是因为天花易传染、难治愈才会让我得这个病的啊!”
“那怎么办?”冬霜有些焦急。
月娘安抚住她,“先别着急,这病总要装出价值,一定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