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的突然动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所以本身有些窃窃私语的周围顿时安静了一瞬间,郑世河在话语忽然滞涩之后,脸上便浮现出了一种恼怒。
他也猛地起身站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看着我,“随随便便打断长辈说话,你大房的家教,可真是不敢让人恭维!”
“哼哼。”我冷笑了一声,这种倚老卖老的人最让人反感。看着郑世河那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我毫不留情的说道:“大房的家教怎样,还不用到你来操心,我郑起桥向来最重规矩,可对不懂得规矩的人,我一般都不会跟他讲什么规矩。”
“竖子尔敢!”郑世河的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没大没小没有规矩,在别人家里做客就是这种样子么?大哥,我看大房根本就没有一点希望可言,都多少年了,这还是我第一看看到敢在家里这样无礼的客人,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他能有什么大成就?”
随着郑世河的话,在做的一些人都是微微点头,好像对郑世河的看法十分认可,这让我意识到所谓亲近大房的意见,其实在十七房根本就没有得到多少人的认同。
“不思己过,先言人错?人都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我看世河叔你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怎的还是这般模样?”我收起了愤怒的表情,看着站在那里一脸怒色的郑世河,慢慢坐下。“本来长辈说话小辈应当垂手而听,可这样的规矩也仅仅限于长辈教训小辈,你教训我,我无话可说能听就听了,可你这一开口就是我大房怎样,欺我大房无人么?”
随着阅历的增长,我越来越明白,有些人你就不能给他好脸看,他会蹬鼻子上脸的,很显然,郑世河便是这样的人之一,所以我一点好脸都没有给他看。
“大房的小子当真无礼,我就说咱们这么兴师动众的见他做什么?左右不过一个小辈而已。”坐在郑世河右边的一个男人慢慢说着,他站了起来朝着会客厅的门口走去,“这样的场合不来也罢,你们要说你们说吧,但要说承认他大房的地位,我第一个不同意。”
在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会客厅的门口,然后一转身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我觉得三哥说的对,大哥,慎思之啊。”另外一个男人也起身走了,走的时候还在门口站定,他看了一眼站着的那个郑屏的四弟,“你不走还在这里干什么?”郑屏的四弟便冷笑着看了我一眼,又扫视了郑屏一眼,然后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走了。
“大哥,你也看到了,这毕竟是我们的家,弟兄们对他大房可都看的不怎么好啊。”郑世河对郑紫河说了一句,又冷冷看了我一眼,同样拂袖而去,紧跟着便再是两人叹着气离开,站着的十七房小辈除了郑屏依然还在这里,其余的两个人也都跟着走了。
走了五个人,屋里的气氛也骤然降了下来,郑屏看了看会客厅的大门,便一屁股坐在了空下来的一个位子上。于是这个屋子里的小辈便只剩下了郑屏跟我还有范存虎三个人,叔叔辈的人也只剩下了十七房这一辈的长房嫡子郑紫河跟另外一个叫郑冷河的男人。
当然,还有两个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老人,不过他们两个坐在椅子上就好像是一团空气一样,让人不自觉就会忽略了这两个老人家的存在,而事实上从他们刚刚进来到后来几个人相继离去,这两个老人也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过话,他们只是睁着浑浊的眼睛再看,扬着耳朵在听,看似专注又好像昏昏欲睡。
“咳咳,起桥啊,这样跟长辈说话,的确是有点过了啊。”郑紫河咳了咳,端着桌上的茶杯开始稀溜溜的喝水,他的视线好似没有焦距一般的往前看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但是对自己几个兄弟的相继离去,郑紫河却好似并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吃惊,整个过程都是一副笑眯眯宠辱不惊的神色。
“紫河叔,不是我说话过了,实在是世河叔他说的话让我没法接受,还是那句话,说我不要紧,可是说我家……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我看看那大开的着的门,脸上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一抹犹豫的神色,视线扫过郑冷河,他果然跟他的名字很般配,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从那张脸上看不到任何别的感qíng_sè彩。在这七个兄弟刚刚进门的时候,某一瞬间我还总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反派,是反对十七房跟大房往来的主要人物之一,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是真的走眼了,这世界上的人善恶果然都不会直接表现在脸上。
人生百态,莫不如此,大忠似奸,大奸似忠。真真假假没人能说得清楚,就算是能读心,也还有种人在骗别人的时候连带着把自己一起骗了。
“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说吧。”郑紫河在听到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脸上又是那种笑眯眯的神色。一般这样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很显然郑紫河不会是傻子,那么他便只能属于后者。
我想着当时跟父亲去韩家的时候,父亲做过的那件事儿,现在他的儿子也要做,便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难道这就是父子之间一种别样形式的传承?正了正自己的脸色,我认真的对郑紫河说道:“紫河叔,那我就说了。自古以来,长幼秩序不可废,越是大的家族便越是如此,可是刚刚那几位叔叔的表现,却实在是……其实我刚刚对世河叔那样说话的原因,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