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巨大的会议室。
绝对能够容纳二百人的会议室中,此刻却只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
围着圆桌,坐着七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老人,他们的干枯得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水分的脸,在周围那为数不多,散发着暗淡黄色火焰油灯的映衬下,好似,有些阴晴不定。
我打量四周,这个地方,还有种种仪器没有来得及拆卸,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推演气运的走沙盘,在一个巨大的桌案上,那散发着黄橙橙光芒的沙子曲折前行,然后定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天堑的阻隔,无法前进。
这是王许带我过来这里的,他从房间出去之后,很快又跑回了房间,然后便带着我来了这栋位于大楼最顶层的屋子里。
在桌子的对面坐下,我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些十分沉寂的老人,他们也在看着我。
“小朋友,你是我道门的人么?怎么,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很熟悉?”七位老人之中的一人忽然开口,他头上挽着一个发髻,身上,穿着十分干净的道袍。他在问我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好像,是在观察什么。
道门的气息?我想了想,微微额首说道:“以前有幸得过一位道门的前辈指点。”
“是哪位道友?天下道门皆一家,说不得,我跟那位道友,还可能有很深的交情。”老道士继续追问,语气虽然平平,但却蕴含着一种别样的气势。
“青松山,青松观里的一位道门前辈,不知道前辈认识吗?”因为青松观那位老人的原因,还有因为华夏一些历史关系跟道门那种大清静的主张,我对道门,素来有一些好感。
“青松山,青松观?”老道士的眼睛中骤然爆发出一抹精光,旋即隐去,再对我说话,语气显得柔和了不少,“大善,小友跟我道门有缘,他日若有时间,可来华山一叙,老道云春子。”
云春子说完,坐在那里朝我施了一礼,我不敢托大,急忙起身还礼。不管道门是不是重视这些凡俗礼节,但毕竟人家是长辈,我不能拖大。我也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长幼秩序不可废。
“云春子,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一个老人开口,他绝对已经年逾古稀,已经头发花白,但声音却十分洪亮,中气,甚至要比现在的年轻人都要足。“小子,我听王老头的孙子说,你能过去把那边的人全都带出来?”
“是。”我点了点头。这位老人问话,虽然不像是云春子那样有礼,但却让人一点都不反感,反而,能从他的这种态度中,感受到这位老人的直率。
“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切不可学那黄口小儿!”老人眼睛一瞪,忽然厉声说道。这话,虽说的严厉,但不知怎的,我却总感觉他仿佛是在有意无意的回护我一般,他这句话说出来,也就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要是真的不行,现在退却还来得及。
“有些事情,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年轻人,这么多家族的人情,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你若是想要蒙混过关,未免,打错了算盘。”另一个老人开口,语调,阴恻恻的。
郑老头?诧异的看了那位老人一眼,这也姓郑么?还真是够巧的,同时在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也对这个老人产生了一些亲切感。
抬头,对另一个老人说道:“前辈多虑了,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既然说出来了,肯定能做到。”也许这句话,就是这个老人想要得到的回答,我能感觉到,他就是在逼我把这句话说出来,彻底断了自己的退路。而至于他所说的蒙混过关,我,也大概能够猜得到他心中所想是怎样的,无非就是在明摆着告诉我,要是人没有救出来,这么多家族,不但不会欠我的人情,还一定会让我好看。
“好大的口气!”又是一个老人开口,他不满的盯着我,“年轻人,谦虚一点不是坏事,话,不要总说得这么满。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告诉你,人若是救不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是那么好消遣的。”
这个老人的语气不但不善,反而非常恶毒,这让我很不舒服,而郑姓老者,已经直接跟他拍了桌子,“你什么意思!?人孩子冒着姓名之危去救人,你还说出这种话?不怕寒了人心么?”
“别吵了,在小辈的面前,像什么样子?”年岁最大的那位老人看了郑姓老者跟另一个老人一眼,场面也随着他的这句话安静了下来,这个老人很有威信。接着,他又看向我,“小朋友,如果你真的能把人都给救出来,好处有你拿的,不光是这么多家族欠你一个人情这么简单了,要尽力。”这话说的语调平平,听不出有什么勉励在里面,但却又许给我了一份好处。
“嘿!小子,王老头平时可都是金口难开的,既然他这么说了,你的好处肯定跑不了,还不赶紧谢谢你王爷爷?”郑姓老者抚掌,对我开口说话。
这就是他们嘴里的王老头,也就是王许的爷爷?我诧异万分的看了一眼王许,没想到这货的背景竟然这么大,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些老人,隐隐都是以王许这爷爷为尊的。
“谢谢王爷爷。”我朝着王家这个老爷子微微躬身,既然都让我喊爷爷了,我自然不能继续以前辈相称。王许也咧着嘴,悄悄朝我翘了翘大拇指,显得十分为我感到高兴。
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