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那些情绪激动的村民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来了,一个个举着手臂放声高喊,这种情况下林顺也不敢怎么办,只能好声好气地和村民们解释,要万一弄得不好爆发群体事件,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可负不起这个责。
没过多久,闻讯的崔俊德也赶到了林顺家里。
两人一见面马上就是一副大眼瞪小眼,这个在问“是你说出去的?”,另外一个说“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说出去,是你说的?”,“我更不可能了!”,“那这事真是怪了,咱俩谁都没说,结果搞得全村都知道了。”
这个时候,林顺的老婆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她想起来了两天前自己多了一句嘴,肯定是那个时候让村里的那些堂客们听了去,然后就把这事给传开了。
一想到是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女人就不敢露面,害怕被林顺一顿怒斥。
崔俊德见群情愤慨,说道:“得,咱们也不去追究这事到底是谁说出去的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安抚乡亲们,别让事态再激化下去,到时候可就不受控制了。”
“你说的对,先安抚乡亲们。”
林顺也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作为村里的一把手,崔俊德在这个时候责无旁贷,站到了所有村民的面前,双手放在嘴边冲众人喊道:“乡亲们,请大家先冷静,让我把事情和大家解释清楚。”
“我倒要看你怎么解释!”
“没错,你和林顺狼狈为奸,想要背着我们卖地。”
“卖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居然瞒着我们大家,你们俩分明就是想要私吞。”
林翰荣听不得村民们的这些言语,觉得明明他爸是为了村民们在考虑,然而非但得不到村民们的支持,反而还要被人泼脏水,愤怒之余指着刚刚说话的那几个村民吼道:“张婶、李叔,你们说话要凭良心,我爸一直都在为村子的事着想,什么时候想过要瞒着大家卖地了。”
“混账,给我退下!”
林顺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心说眼下都已经这么乱了,你还嫌情况不够乱是吗。
林翰荣气呼呼地进了屋里。
崔俊德再次呼吁道:“乡亲们,我崔俊德和林顺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还信不过吗,这么些年我们有没有干过损公肥私的事情你们都看在眼里,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和老林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村里的事情,你们先冷静下来,让我把事情说清楚。”
“好,那你说!”
“今天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崔俊德无奈地说道:“对,前两天确实有一个城里的大老板来到咱们村,说是想要买下咱们村前面的那块地,也就是眼下菜市场那边。”
“那就卖啊!”
“咱们这破地方值几个钱,能卖赶紧卖。”
“没错,卖了咱们也好分钱。”
看着底下这群叫嚷的村民,崔俊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说村里的地怎么处置最终确实要听村民的意见,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村民们居然全都是想要赶紧把地卖了的态度。
崔俊德耐心地解释:“乡亲们,那地咱们确实可以卖,但就这么卖了,以后可就归了人家,人家拿去开发跟咱们可没有关系了,你们再仔细想想,那毕竟是咱们村的地啊。”
“不用想,有什么好想的。”
“卖了就是人家的,人家怎么开发是人家的事。”
“说得对,咱们现在就是要把地给卖了,把钱拿给大家伙分了才是正经的。”
“没错,卖地!分钱!”
崔俊德在上面是一劝再劝,可底下的村民却怎么都不同意。
相反,崔俊德越是劝说,底下的情绪就越是激动,村民们一起高喊着卖地分钱,甚至已经有过激的村民开始往林顺家里扔石头了。
一看再这样下去场面必然失控,崔俊德也不敢忤逆民意,忙挥手道:“好好好,村委听大家的,大家说卖那我们就卖,卖了的钱如数分发给每家每户。”
果然,听到了这句承诺,底下的群众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林顺在崔俊德耳边小声地说:“老崔,不能答应啊,你这一答应那块地不卖也得卖了。”
崔俊德万般无奈地看着林顺,摊手道:“我能怎么办,民意不可违啊,再僵持下去咱们两家的房子都得被村民们掀了不成。”
“唉……”
林顺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崔俊德说道:“先这样吧,反正卖了就卖了,起码也确实能解决咱们村里的经济问题。”
说是这么说,但崔俊德和林顺心里都很明白,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本来留着那块地说不定以后每天能下一个蛋,但现在把地一卖就等同于把鸡给杀了,虽然眼下能饱餐一顿鸡肉,但以后可就再没有鸡蛋吃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当时村里的条件实在太差,尤其是他们这种挨着省城的村子,村里的人们是见过省城人的,知道省城里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么一比较心里的落差更大,他们也想变得更有钱,可又苦于除了种地没有别的路子,好不容易有城里的老板来乡下买地,这些村民怎么可能不激动,他们一个个眼巴巴地都盼着能把村里集体的那些荒地全都给卖了,反正那些荒地也种不了粮食,平时也没人打理,卖了赚钱何乐而不为。
很多时候大众就是愚昧的,并不一定人多就是正确的,大部分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