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冷冷笑一声——在有怎么样,不在又怎么样呢?
我敛了脸上的表情,站了起来,挺直了腰,偏头看他,脸上是招牌性的嘲弄的笑容:“怎么?里包恩?为你的新东家来打探消息么?”
里包恩深沉地看了我一眼。他也不言语,就静静站着。帽檐下的阴影打在玉白的脸上,更显得轮廓像是雪山一样陡峭深邃。
我也不打算说话——无所谓,就这样耗着吧。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庭院里的花树,脑袋里却在飞速旋转——彭格列里是谁要这份资料?是八代?还是其他里包恩不得不顾忌的大人物?——除了能力压里包恩一头的人物,我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让他出来做跑腿。
啧,看来里包恩在彭格列混得不怎么样嘛。我在心里毫不留情地奚落着。快意非常。
“好吧,vipe,”我听见里包恩开口了,“不说也没关系。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没有转头看我,旁边的声音像一条荡在空中的游丝线或轻或重传了过来:“今天叫你来除了八代要分配任务之外,就是关于这份资料的事了——彭格列的史黛妮长老断定资料在你那儿,希望你能够把资料给她——这算是一份人情,她承诺会给你补偿——但是会是什么补偿,我也不知道。大概也只是一些没用的东西而已。”
“没在你这里的话,就要咬定这个说法不能松口。”
“谅她也不敢怎么样。”里包恩的语气透出了森寒的杀机——我敢保证,就是这个女人支使他来我这里套话。
我为这个女人哀悼。她即将步入死亡。我冷笑撇嘴。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我冷淡地想。跟着里包恩继续向前走,皮鞋踏在平整的石板上,“嗒嗒”的声响能传到很远。
但是,凤凰,就是凤凰呢。我抬眼看前面走得笔挺的脊梁,轻轻哼了哼。
里包恩停下脚步,轻轻侧了侧身。
我继续向前走,专心致志看着前方的路。
那一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起了一点风,他的声音顺风传到我的耳边,低沉悦耳:“vipe,等着看吧——我必为王。”
我的脚步不停,往前走去,脸上拉起了笑容,越笑越大——这个男人,我果然没有看错。
——的确有击杀的价值呢,在他最辉煌灿烂的时刻。
我舔舔嘴唇,目光像蛇一样盯着前方。
前面就是目的地了。
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我看着一圈人向我们望过来,就明白了——我和里包恩似乎是晚了点呢。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串口供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拉起笑容,大步走了进去。
里包恩在我的身后,也进来了。我望望四周,只剩下两个空位。
径直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里包恩也和我一起坐了下来。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空留出来的两个座位离八代的距离挺远——也对,在尚未确定我的意图之前,大意地安排到了首领附近,如果我是敌对家族的钉子,出手对彭格列八世不利怎么办呢?
那时候属下们可就难辞其咎了。
远端的尽头做的是彭格列八代,她的身边做了一个女人。
黯沉的眉眼,和脂粉掩不住的皱纹,使她显得精神很差。然而年龄带来的刻痕并不能挡住她本身的美艳。一双眼睛透露出了精明、强干以及高高在上的傲然。
——这就是史黛妮长老了,很显然。
我略微同情地瞥了她一眼——这个没有几天活头的女人,希望她离开人世的时候并不因愤恨畏惧而留下一副丑陋的遗容。
不再看这个女人,我扫了一遍全场的其他人。坐在八代另一手边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红发男人。
看着他神情冷淡的样子,但是我敢保证他在一直注意着八代每个动作,时刻准备着满足八代的每个需求。
我不由地在心里嗤笑出来:这个首领控。
再往下看过来,红发男人这一边的顺着坐下来的应该就是八世的守护者们了;而另一边的史黛妮长老之下,坐着几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个个傲慢非常。再往下,就是一些彭格列的重要人物。
史黛妮长老后面站着一个男人,有着墨绿色的短发,整个人笑嘻嘻的样子,整个人并不出奇,却让我有点在意。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个男人。
很显然他是史黛妮长老的下从,而且颇得信任。站得离史黛妮长老很近,站姿里又有着一股漫不经心和藐视的态度——很耐人寻味。我对这个人生起了几分兴趣。
不过现在可不是探究的时候。我知道一大桌子的人都在打量我——这是在观察这头猪的健康情况,然后评判它身上的肉好不好吃么?
我被自己的比喻逗得笑了起来。
这笑声也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他们在看我。我很清楚地知道。
既然如此——
我把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歪歪头活动筋骨,张口列八世,请问您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呢?——要知道,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懒散的声音响在室内,清晰可闻。
大家都愣了一下。除了里包恩。
我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微微把眼睛瞥向他,男人在擦拭着手里的爱枪,认真仔细。
啧,还真是衣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啊。
明明不是找我合作的么?又做出这样一幅三堂会审待价而沽的样式——成心想让我们看不起你们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