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云那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路招郑重其事地与他道了声别,便兴致盎然地离开政厅,前去置办手头的任务。
吴尘眼见路招被楚云一通教育,竟有些畏惧地问了声:“公子,那……那我呢?”
“老吴你今天也不必急于选拔将士操练箭术。”楚云微微一笑,“我知你近些日子与营中将士们混得还算熟络,不妨就此趁热打铁,待会儿吩咐火头军,今晚杀猪宰羊,准备些酒肉犒劳一下将士们,你再摆桌宴席,邀请各营校尉参加,增进一下情谊。”
老吴似懂非懂地问道:“公子是怕,那些校尉不肯配合我?”
“有我的命令,他们明面上自然不敢有意见,可若是不与你一条心,挑选将士训练弓手一事只怕会事倍功半。你本就是凉州旧将,眼下又身无军职,若不提前与他们打成一片,他们岂能服你?”
“公子言之有理,我这就去传令。”吴尘拱了拱手,恭敬地退出政厅。
天色渐暗,众将士们听说晚饭有酒有肉,各个脸上露出极少见的期待之色,对于大多士兵而言,入伍的最大原因就是当兵能吃饱饭,偶尔改善一下伙食,更是值得欢庆。
吴尘宴请营中诸校尉都尉一并前来,还特地让路招在宴席上帮忙活跃气氛,拉近吴尘与众人的关系。
行伍之人大多性情直爽豪迈,几杯美酒穿肠下肚,便相互称兄道弟起来,吴尘再将楚云交代的挑选将士以及操练弓手的任务们提出后,众人不但交口称赞楚云的计划,而且各个拍着胸脯保证,自明日起全力配合吴尘,尽早完成训练。
五千将士们都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然而楚云的晚饭还没着落。
倒也不是偌大的宛城太守府没有厨子,只是楚云平日吃惯了那些自己用现代烹饪技巧做出的美食,嫌弃厨子们的手艺太差。
恰好今夜,楚云并无亲自下厨的兴致,索性换上一身干净的商贾打扮,青锋宝剑在腰间一挂,出门而去。
城西的各个军营内,将士们在热火朝天地吃喝着,城东的繁华街道上同样是车水马龙,小商小贩叫卖着各自的货物,好生热闹。
楚云路过一葱油饼小摊,扑鼻的香气使得楚云腹中更加饥渴,原本打算前往酒楼大快朵颐的楚云,便耐不住掏出钱袋,买下了两张油饼。
只是香喷喷的大饼在手上刚咬下一口,咀嚼着还没咽下喉咙,楚云便感觉似乎有什么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裤管。
楚云低头一瞧,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似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正用少说也有十天半个月未曾清洗过的小手,有力地抓着楚云的裤子不放。
而他的身后,正躲藏着一位比他还要年幼一、两岁的小女孩。
小姑娘的衣物同样破烂不堪,脸与小手倒是比小男孩要干净一些,只是面色惨白,不见半点血色,似乎一阵烈风袭过,便足以将她单薄的身子吹倒。
两个孩子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在楚云手中的葱油饼上。
楚云蹲下身子,伸手指了指手中的葱油饼,直视小男孩问道:“想吃么?”
小男孩儿没有说话,清澈的瞳孔中写满了渴望,一个劲儿地点头。
“告诉哥哥,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哥哥就请你们吃饼。”楚云将手里的葱油饼晃了晃。
小男孩儿咽了口唾沫,用稚嫩地童声开口道:“是娘带着我和月儿从汝南一路逃到这儿的……”
一番询问后,楚云得知,这两个孩子是一对兄妹,原为家乡在汝南的逃难流民,汝南在袁术的治理下,因其荒淫无度导致汝南越来越多的百姓难以生存,似他们一家抛弃家园远走他乡的百姓不在少数。
孩子们的母亲作为寡妇,好不容易带着两个孩子在许昌得以安顿后,却因积劳成疾生了一成大病,终究因无钱诊治而去世,成了孤儿的他们只得听从母亲的遗言,来宛城投奔入伍凉州军的远方亲戚。
然而,孩子们历尽险阻好不容易来到宛城,宛城的主人已不再是张绣,而他们那位入伍凉州军的远方亲戚,八成也已经死在了先前与曹军的大战之中。
看着举目无亲,再无依靠的这对苦命兄妹俩,楚云没再言语,只是将手中的两张葱油饼分别塞到两位孩子的手里。
孩子们强忍着饥饿,懂事地道了声谢后,便狼吞虎咽地吃起饼来。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忘言谢,楚云总算明白,这两个孩子为何能活着一路从许昌路来到宛城了。
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楚云回过神又买了四张葱油饼,令两个孩子吃了顿久违的饱饭。
可除此之外,楚云没有再为孩子们做任何事,悄然离去。
走了没几步,楚云便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跟踪自己。
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楚云下意识地瞥了眼腰间那静静躺在鞘中的青锋剑,无声地冷笑着自顾自地进了宛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桂花楼。
桂花楼的生意一如既往火爆,大多座位已被客人占下,楚云便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入座。
“这位客官,请问您要点什么?”一位肩上搭着毛巾的跑堂伙计向楚云招呼着问道。
楚云没有回话,他连看也未去看那伙计一眼。
只因楚云的视线,都被先前那位跟随自己一路踏入桂花楼的人吸引了。
那是一个分外清丽可人的少女,纵然一身红白相间的劲装,仍难以掩盖她含苞待放的独特魅力。
她的年纪似乎只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