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冰,肆虐着那刺骨的寒风,青婴的身子即便此时正在温暖的屋中,也是透彻的凉,花无念的话无异于在提醒着她,楼英当了太子,那么阿澈呢?他们应该怎么办。
“时间还不到,九皇子自然非那人中之龙,你莫要担忧,顺着天命走就行,”花无念的话就好像是那圣旨一般,带着肯定和坦然,甚至他嘴角的笑意都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花无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青婴感觉他就好似那鬼魅一般,而他的话又确实在耳边出现过。
在世如莲,净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釜。
青婴觉得,这句话在她的眼中,总是那样的素雅和洁白,就是那盛开的莲,极美却又不沾染尘世的俗气,而她总想着,若女子如花,她必将不是那莲,不是不像,而是不配。风霜高洁,她做不到,心静如水,她依旧做不到,她觉得自己就是那路边的小野花,没人看,却又始终绽放。
沈贵妃与天禧帝的争吵只持续了半日,夜幕降临时,两人便已然和和美美的。青婴只当是一段戏,看过了,也就罢了。不曾想,她就算不出头,掩藏起来,该来的还是会来,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就好比现在,沈贵妃已然坐在那里很久,气定神闲,喝着上好的云山雾浅,一两万金的名贵茶叶,媚眼如丝,却带着丝丝的凉意与淡漠。
一炷香的时间,青婴的衣衫在这茫茫的冬日里,依旧湿透了,垂下的头根本不敢抬起,是沈贵妃的眼神过于的尖锐,就好像能洞察所有的事情,青婴再机敏,在那样的眼神中,难免还是会心虚。
“本宫不在,玉贵人可是出尽了风头。”沈贵妃的话淡淡凉凉,却好似那利剑一般,直击人的心扉。
“妾身不敢。”青婴依旧一副逆来顺受,低三下气的样子,不端着不行,在她面前你必须要如此。
“啪”
“嗯”青婴抚着额头,跪倒在地,抬起那满是惊恐与泪水的眼眸看着沈贵妃,迷惑不解。
“好大的胆子,自以为会画画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不掂量着看看自个是个什么身份,大吉之人?哼,本宫看你和宫里的那个狐媚子就是妖孽,贱人,”沈贵妃丢出了手中的茶盏,直打在了青婴的额头上,鲜血直冒,她的嘴角竟然扬起了得意的轻笑。
青婴颤抖着身子,颓然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额头上,鲜血如注,心中除了茫然,竟有些许的怒气。沈贵妃的得意,是在于她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背景,而她夜青婴,什么也没有,除了阿澈,她便是一个人,永远也指望不上她的爹,更指望不上她的姐姐。愤恨,一如泉水般涌出,清澈见底,却又涓涓不息。
楼英本想着找青婴为他做一副画,请示过了父王之后,便带着手谕前来,一进门,便看到了沈贵妃嚣张的嘴脸和青婴跌坐在地上茫然无措的低泣。心中划过一丝怒气,不等着公公禀报,大步走了进来,推开沈贵妃站在青婴面前的身子,伸手将她扶起,“是谁伤的你?”
委屈,如巨浪般翻腾,只是,他不是楼澈,不能给她温暖,然,就在此时,青婴是感激的。垂着头,手捂在额头的伤处,嘤嘤的低泣,不言不语。
“楼英,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如此的不顾礼数?这个狐媚子冒犯了本宫,难道不能惩治?”沈贵妃哪里想到,楼英虽是从小就性格跋扈,自打去了边疆,听闻已经有所收敛,怎知今日竟是如此无礼。
“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长辈,别说你是我的母妃,我的母后早就已经逝去,你以为谁都会怕你不成?谁准许你伤害她的?”楼英眸子里喷火般的愤怒,瞪着沈贵妃。
脚下一个趔趄,沈贵妃在他的注视中竟然俨然有了怯意,只是,她也不是刚进宫的女子,自是多了那一份的沉稳,站直了身子,冷眼看着两人,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冷笑,“大皇子为何来此?只怕来此的目的不纯吧。”
楼英放开青婴,突然伸手,扼住了沈贵妃的脖子,暴怒,往事历历在目,母后死时那揪心的眼神,怎么都不会忘。“不要以为你是父王的女人我就不敢动手,在边境,就连狼我都徒手杀过,要想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都要简单。”
人在恐惧和惊慌中,往往会不自觉的流下眼泪,沈贵妃感觉自己此刻就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越来越稀薄的气息,和脖间剧烈的痛处。
青婴一见不好,慌忙的拉住楼英的手臂,“爷,不行啊,快放手,求你了,爷放手啊。”
心中那滔天的怒火,只因青婴在边上的哭求,渐渐的冷却下来,用劲将手中的沈贵妃狠狠的甩出,那娇弱的身子坠落在椅子上,最后跌落在地上,她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便已经不醒人事。
李嬷嬷忙着将青婴的额头处包扎起来,随行的太医都去了沈贵妃那里,自是不会有时间来顾及到她。李嬷嬷叹着气,看着自家可怜的主子,这是没折腾也会被人如此的折磨。
“嬷嬷,这事,不要告诉阿澈,我怕他担心。”青婴扶着额头,那里上了药,还是丝丝的疼。
“事情这么大,只怕九爷早就知道了,这时还不知道如何的担心呢,主子,不是老奴多嘴,您万万不能再像皇妃那样啊,性子软,被人欺负了也只是不吭声自己哭。”李嬷嬷一想到皇妃,眼里又湿润了。
唉,她又何尝不想反抗,可是,该如何?
是夜,楼澈还是来了,看着青婴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