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还是没有在四方客栈等到伤势痊愈再出发。只休息了一天便带着林、曲二人打马上路了。归属感这种情感一旦建立起来,在哪里都是他乡,只有回到给他归属感的那个地方方才能够安心。对于方泽来说,华山只是一个山名,他的归属感建立在师傅师娘和一众师兄弟身上。只是这个时代信息传播效率实在太低了,不然晚一些回华山也不打紧,只要能够把消息早一点传上华上,让师傅早点想好应对之策。
方泽很羡慕恒山派的飞鸽传书系统,定闲师太之所以能够人在庵堂坐,却能对江湖之中的事了如指掌,很大程度上都是依赖各地的庵堂饲养的信鸽。而其他各派除了魔教之外,在信息来源这一块都要差上恒山派许多。恒山派是依靠宗教信仰,全国各地庵堂众多,而魔教是因为分堂众多。
方泽是华山演武堂堂主,他想着要是华山派能够渡过此次危机,自己一定要建议师傅在徒弟身上多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努力培养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将华山派的下宗开到全国各地。
曲非烟这几日颇有些神思不属,自从得知爷爷死后,她整日间无精打采。她对方泽十分依赖,却总担心方泽有一天会离她而去,就像当初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衡山一样,越是靠近华山这种感觉便越强烈。“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遥见华山近在眼前,曲非烟愁绪如涌,再也忍耐不住,终于滚下泪来。
方泽以为她伤心爷爷之死,自怜自苦,爱怜之心顿起,出言安慰道:“曲姑娘,你不是一直仰慕我师娘吗?等下上了华山我去求我师娘收你为徒好不好?”
曲非烟偷偷拭去眼泪,忐忑说道:“也不知道宁女侠肯不肯收我为徒?我爷爷可是......”
“放心吧,我师娘这个人最是慈爱不过的。再说了你爷爷是你爷爷,你是你,人死万事皆休,再不会因为这个将你拒之门外的。真要是万一师娘心怀顾虑不肯收你为徒,我便与你结拜,认你做个义妹如何?”
曲非烟听得方泽处处为她考虑,心里大为受用。直到方泽说要与她结拜,顿时一言不发,独自拍马疾行。
方泽不是不知道曲非烟的心意,只是感情的事怎么也要等到两三年之后再说。他又不是令狐冲,直接从岳灵珊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妻子养成计划了。在他眼里这个年纪的女孩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故意出言点醒于她。
林平之拍马与方泽并辔而行,吞吞吐吐说道:“那个师傅...曲姑娘好像并不想做你妹子...”
方泽白了林平之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她想要做你师娘,为师难道还用你来告诉我?”
林平之摸了摸头,尴尬问道:“师傅既然知晓,为何......”
方泽正色说道:“曲姑娘现在不过因为我救她一命,心怀感激之情罢了。她现在举目无亲,寄人篱下把我当作感情的寄托,万一哪天她缓过神来,你师傅岂不成了施恩望报,趁人之危的小人?”
林平之心悦诚服,对方泽既敬且佩。又想起一事,不无担忧地问道:“师傅您现在还是华山弃徒的身份,冒冒然就上华山会不会多有不便?”
方泽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此事你不用太过担忧,你太师傅当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我逐出师门,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给那些有亲朋故旧丧生魔教手里的人一个交待。如今天下英雄齐聚华山,要寻华山派的麻烦,再畏首畏尾就没有必要了。再说还有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给华山背书,我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就是了!”
三人将马匹寄养在莫大宝、莫二宝家中,也没有休憩片刻,轻装简行便往山上行去。曲非烟少女心性,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与林平之此刻看到华山美景也不由心旷神怡,心怀大畅。反而是方泽睽隔半年再上华山,反而有些近乡情怯之感。他一路上默不作声,脚下却不稍停,要不是照顾曲、林二人的脚程,他都恨不得立时便飞上华山与师傅师娘及众师兄弟相聚。
寂寞华山云,漠漠出红尘。
春来花有信,聚散总无因。岳不群望着有所为轩的匾额,思绪翻滚:大徒弟不知所踪;二徒弟被他逐出师门;女儿郁郁寡欢,一天到晚只在风师叔处练剑。华山所有弟子练武的热情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让他这个华山掌门想找一些弟子门人的错处竟然都无从着手。
岳不群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细语道:“冲儿和泽儿在就好了,一群小猴子我是管不了了!”
“师傅您老人家近来可好?”方泽笑眯眯向着岳不群磕头。
岳不群欣喜之情几乎都要满溢,嘴上却是淡淡笑道:“泽儿,回来了,看样子内伤是大好了!你先去给你师娘磕头,你不在山上,她可没少念叨我。”轻描淡写两句话,仿佛他们师徒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逐出师门,再重归师门的事情。
“诶!”方泽爬起来便往师娘住所行去。
方泽走后,岳不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方泽一回来,整个华山便多了几分生气。
不多时有所为轩内便聚满了人,人人脸上都带着笑脸,聚在一起喧哗吵闹,岳不群也不制止,只是微笑看着他们喧闹。稍过得片刻,方泽、曲非烟、林平之三人穿着华山制式长袍来到了有所为轩内。方泽依礼拜见师傅师娘和长老院诸位长老。然后诸位师弟、师侄、徒弟便上前来与他见礼。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