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个人,真真儿是秀色可餐,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戏曲舞蹈杂耍评书样样都齐备,搁在园子里每天随便挑两个来都能解闷儿,添乐儿……
简直是十八般武艺啊!
可唐娇却享不来这个福,她头都大了!
慈宁宫养小倌儿的事传出去她这个太后还要不要脸,这不是明摆着养男宠么?!还十八个,她养得起也消耗不起啊!
系统都忍不住打趣她:“宿主,恭喜得了‘十八铜人’!”
唐娇:“闭嘴!”
自从系统升级有了人格之后,反而让她异常想念原本那个莫得感情的机械声波。
虽系统戏称他们是十八铜人,但说到底都是些少年,半大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是十四岁,最小的才八岁。
八岁……啧,唐娇暗骂元彦朗一声畜生,忍不住为这些少年哀叹起来。
他们是被臣子上供的解闷儿玩意儿,若是她一句不要,他们的下场便只能是赶出宫去,不知会被哪家府上买去,唐娇不愿背负他人命运的沉重,便让揽月将慈宁殿的偏院收拾出来,给这十八个少年住下。
朝臣们私下议论她对于她来说也是有利有弊,虽养小白脸这种事实在是丢人,但她可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有钱有势,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真的养了还怕他们说么,至于利好嘛,那些整日里盯着她怕她谋位的人大概能松下一口气吧。
只不过,元彦朗这让她猝不及防自作聪明的行为让她恨的牙痒痒,她唐娇是好惹的人嘛?
于是又过了三日,便有太后懿旨送到左相元府,与之一同送到的还有十八台小轿,抬着十八位颜色各异的娇娘。
这下子元府的后院可热闹了起来。
元彦朗好一阵子没能有机会再来骚扰唐娇。
倒是李野来了两趟,第一趟看了看她偏院里养着的少年给了她一个嘲风的笑,第二趟送了个武师傅,说是这些少年各个病病歪歪娘娘腔腔没个样子,下了她的颜面,须得教养。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时至金秋,宫里的落叶一层有一层,日日扫不干净。
期间有朝臣提出摄政王没有自己的府院,正巧宫道闹市区有处风水宝地,特献了给摄政王落府院,被唐娇以国库吃紧为由拒绝了。
这事唐娇是真的没有想太多,毕竟先帝在世时李野就是在宫中有自己的宫殿的,且如今皇室还有几个人,这偌大的皇宫空房间那么多,随便住哪里不行,偏要在外面另建府邸,劳民伤财。
当年他未封王就住得,如今是摄政王了就住不得了?
工部的人被唐娇骂了回去,委屈地去找李野说道这事。
送走工部的人,四九又按照他家王爷的吩咐给工部这位官员家里送了些布匹礼品。
“王爷,属下不明白,您既然也无意要这府邸,又为何要送这些东西安抚他?”四九对此不解,觉得也是工部这人多事,不过是想来巴结他们家王爷。
李野倚栏坐在小池边,随心地向池中抛洒了些浴池,道:“他是真的好心,太后那边应也是真的不想白浪费银子,太后给了他一巴掌,他来我这里哭诉,我若再不给他个甜枣儿,恐怕他会心存冤屈,结了死结,往后做事便不肯尽心了。”
四九挠了挠脑袋,不爱想这些猜来猜去的弯弯绕,笑嘻嘻道:“王爷,您和太后娘娘可真是越来越默契了。只可惜您二人生在这帝王家里,平头百姓家里兄长没了,家里兄弟娶了嫂嫂也是常事。”
李野眉梢轻挑,朝他瞪来。
四九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跪地,懊悔道:“是属下多嘴,说错了话!还请王爷责罚!”
“自去领罚。”李野薄唇轻启,淡淡道:“四九,你自幼便随时与我,我是什么性子你自是清楚。若是像原来那般清静自在倒也罢了,如今在宫中,身份自是不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该当自知。”
四九自是知晓其中利害,只是他与自家主子在外逍遥久了,如今主子又是摄政王,未免大意了些。
可他深知,这番话他说者无意,若是被哪个嚼舌头听墙根儿的坏家伙学了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怕是他家主子一世英名都要毁了。
“属下知错,甘愿领罚!”他肃然一声,利落地去了刑房。
李野偏头看向池边的歪脖子柳树,日日有人清理池中落叶,眼看着这树枝要秃了,不远就要入冬了。
如今的天是一天天冷起来,那人素来体寒,恐不是那么舒坦的,蓦地就想起那人前儿不久吵着要吃暖锅子,他笑了笑,唤人去给慈宁殿送碳火。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的笑有着丝丝暖意。
如是,又过了五年,五年中大周休养生息,重农业,兴商业,整个大周的经济民生都在渐渐走上快速恢复的道路。
经过武师傅的教导,唐娇偏院里那些个从小被人当玩意儿养的娇弱小倌儿们个个出落得精神抖擞,有几个原先瞧着文弱的,竟还长得结实了晒黑了。
这些少年们大多时间是见不到唐娇的,但却是皇帝的好玩伴,常与李逸做伴读,又或是陪练,解闷儿。
李逸先前还恼这些少年,觉得他们白白耽误了母后的名声,后来被唐娇劝过,又因唐娇不见他们,只是给他来作伴,便也就没再提遣散了这些人。
皇帝年岁尚小,充盈后宫还不到时候,朝堂上这些个闲的发慌的老臣便将做媒的心思打到了李野身上……左右他堂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