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珏将顾亦瑾推出房间后,背靠房门深吸几口气才冷静下来,顾亦瑾的碎碎念叨他也听到了,只是瘪瘪嘴,不予理会,继续收拾他的行李。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为了解决天梁在江州遇到的事,才找借口让玉柔公主带他去江州,是天梁要他去江州,是玉柔公主自己想去江州,不关他的事。
顾亦珏的行李不多,方才就收拾得差不多,现在再检查是否有遗落便可,他想了想,还是将从刺客那顺来的剑塞进包袱里,把他的业火剑留在府中。
整理好所有东西,安心睡上一觉,翌日一早顾亦珏便去了公主府,一架马车低调地从公主府离开,到约莫辰时的时候,又一辆马车在公主府正门前停下。
从马车下来的侍从小心翼翼搀着自家主子,那人手臂一挥,侍从赶紧上前敲门。
敲了有一会儿,才有个下人开了条缝。
侍从很礼貌地拱了拱手:“我家主子永安侯,有事求见公主殿下,烦请通报一声。”
“殿下不在。”话没说完,下人“砰”一声关上了门。
永安侯的侍从对着赫然紧闭的大门眨了眨眼,无奈地跑回自家主子身边,一脸苦相:“老爷,公主府的人说殿下不在。”
永安侯不信,昨日进宫时,玉柔公主的车架就停在景华殿前,今日时辰又早,她能去哪,他甩开侍从自己上前敲门。
“殿下,老夫永安侯,有要事求见。”永安侯敲了敲门。
昨日在茶会上的事,他都知道了,包括玉柔公主对永安侯的一系列惩罚,这些惩罚太狠了,不仅赔进去一个女儿,还把永安侯府的前程断送了。
不过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玉柔公主一时的气话,遂进宫找皇后,想让皇后撤回玉柔公主对永安侯府的惩罚,接过磨到快天黑,皇后才说玉柔公主定下的事,得她自己收回才是。
玉柔公主手持金银,有权这么做。
这不他今日一大早就来了,谁知公主府上的人说玉柔公主不在。
一定是玉柔公主怕了,躲起来了。
不论如何,他得先把范雪儿弄出来,范雪儿还在北卫大牢里。
“殿下,请你一定要出来听老夫说两句,殿下!”
永安侯不停地敲门,敲得公主府的下人都烦了,赶紧叫来负责守卫公主府的卢照海,将这里的情况说给他听。
卢照海握紧腰间佩刀,大步朝门口走去,才靠近便听永安侯在外喊叫,他命人打开一条门缝:“这位便是永安侯吧,我家殿下着实不在府中,你请回吧。”
昨日公主殿下特意吩咐,如果是永安侯找上门,不管他说什么,只用回一句“公主殿下不在府中,不知去向,不知何时回”便是,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理会。
永安侯审视面前身材魁梧的佩刀男子,他认识他:“你是殿下的侍卫,既然你在府中,为何殿下不在。”
卢照海没搭理他,这个问题不在他回答的范围之内,他瞟一眼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人物,便往回走。
永安侯赶紧拉住卢照海:“你说殿下不在府中,那她去哪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个人,他怎么能放过,今天说什么他都要见到玉柔公主。
“属下不知。”
永安侯不甘心:“她何时回来?”
“属下不知。”
永安侯气急,笃定玉柔公主故意躲着他不见他,撸起袖子往里冲:“殿下!求殿下做主啊!殿下你不能躲在府里啊,殿下!”
卢照海直接横刀拦在永安侯跟前:“大人,念在你在京城也是有身份的人,‘请离开’这句话我再说一次,公主殿下现在不在府中,不知去哪,不知何时回。”
永安侯一闹,卢照海脾气就上来了,胆子不小居然敢闯公主府,难怪殿下会特意叮嘱留意永安侯这个人,看来之后的巡视得更仔细小心些。
“殿下,你不能如此偏心,擅用职权呀,殿下!”永安侯直接在公主府门前跪下,“殿下若不见老夫,老夫便一直跪在公主府门口!”
卢照海淡淡扫他一眼,进府,关门。
昨日茶会的事已经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本来他还不明白,一个小女孩的心眼能闹得起什么事,今日见永安侯这般行径,他顿时明白玉柔公主当时的心情。
做错事还想抵赖推脱,你慢慢跪着吧。
卢照海吩咐手底下的侍卫仔细巡逻,外面的人不必理会。
跪在公主府门前的永安侯还不知道,沈君珏这次出门,是出远门,每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更煎熬的是,他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他小声嘀咕指指点点。
而被永安侯念叨的沈君珏,此时正在奔向渡口的马车上,枕着顾亦珏的腿甜甜睡去。
京城离渡口有小半天的距离,若马车跑得快得话,能赶在午正之前抵达。
沈君珏昨夜为了京城的事,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马车还没跑二里路就撑不住了。
顾亦珏帮沈君珏仔细掖好盖在她身上的褥子,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这么颠簸,能睡好吗,这是得多困才睡得这么沉。
之前他有听沈缘说过,玉柔公主的睡眠一直不好,他也见识过,只是没想到在这么颠簸的马车上也能睡着。
“明知今日一早就要出门,为何昨晚不早些休息,真是。”顾亦珏小声嘀咕,却是眉头紧锁,见褥子从沈君珏肩头滑落,又赶紧扯好。
“离渡口还有些距离,你还是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