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攸毅后,顾亦珏便去了后院。
拐过回廊,前面便是顾夫人的寝屋,顾亦珏敲门进去,顾亦瑾也在。
“玄玉回来了。”顾夫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果真是这样,没事就好。”
顾夫人拍了拍顾亦珏的胳膊,一如往常那般结实。
“娘,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大牢里遇见不少有趣的事。”顾亦珏在顾夫人身边蹲下,他抬起头,眸光柔和,嘴角似乎带着些笑意,“先不说这些,我不在这两天,燕北有消息来吗?”
顾夫人和顾亦瑾对视一眼,摇头。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顾夫人听顾亦珏这么问,心一下揪起来。
燕北那边轻易不会来消息,一有消息,必定是大事。
“不是大事。”顾亦珏摇头,他手掌覆上顾夫人手背,“离开前,我与天梁约好,每隔一月送来书信一封,算算日子,第一封书信便是近日了。”
天梁是顾亦珏的生死兄弟,本姓元,单名一个丞,天梁则是他的字。
而顾家与元家,世代交好。
“原来是这样……”顾夫人这才放心下来。
这时管家来敲门,说林家公子又回来了,这回是找顾亦珏。
顾亦珏回到前厅,便见林攸毅伸长脖子张望着,一见到他来,立刻端端正正坐好。
“不知林公子还有何事?”
顾亦珏的表情很平和,语气也很是平淡,但林攸毅总觉得顾亦珏的眸子太过锐利,似乎下一瞬就要抬手揍他。
“方才走得急,有一事忘了交代。”林攸毅款款说道,语气中不觉透着慵懒随性,“殿下嘱托我接你回府时,还交代了一句,让你明日挑个时间去公主府一趟,她有事与你相商。”
顾亦珏颔首,表示知道了。
明日他本就打算去一趟公主府,他的家徽和玉佩还在玉柔公主那,他得要回来才是。
不过玉柔公主能有什么事需要与他商量?
“多谢林公子告知,明日定当前往。”顾亦珏应下了,“不知林公子是否还有其他事,切莫再忘了,来回奔波也很是疲惫。”
林攸毅连连摆手,这回不会了,殿下就嘱托这一件事。
“事情带到,那我便回去了,告辞。”
顾亦珏亲自将林攸毅送到门口,目送他上了马车离去,才回到房中沐浴更衣。
沐浴完才换好衣服,顾亦瑾便过来了,她怀里还抱着一棕麻布包裹着的东西。
“玄玉,你看看这张信笺。”顾亦瑾将神秘人送来的信笺连同木盒一起摆在顾亦珏面前。
顾亦珏没急着去看信笺的内容,他先是将木盒握在掌中仔细端看。
木盒很小,做工简单,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
他一手卧着木盒,另一只手捡起纸条,寥寥扫一眼,便看全信笺上的内容。
“这是何时收到的?”顾亦珏问道,这信笺上的字迹十分眼熟,“你们照做了?”
信笺上所说之物十分玄乎,他身在大牢的时候,都不知自己何时能出来,就连玉柔公主也不知道,这信笺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似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在这人意料之中。
顾亦瑾颔首,她拍了拍桌上棕麻布包裹着的物品,同时往桌上放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木盒子。
“你进刑部大牢的那晚,我们便收到了这个木盒。”顾亦瑾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顾亦珏,“今日我出门,便是去取信这三样东西,才走到门口,便遇到你了。”
那张信笺简直有如神算,顾亦瑾说完忍不住轻叹一声,她完全没想到,一回来就可以看到顾亦珏平安回来。
原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顾亦珏没做声,他先是拿过桌上的黑木盒子。
这黑木盒子通体乌黑漆亮,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虽有巴掌那么大,但盒子略扁,不是很重。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雪白的细绒上卧着一对以红宝石为主体的耳坠,华丽璀璨,细看之下,又觉带着一分仙气。
“这便是云隐玲珑?”顾亦珏抬眸飞速瞥一眼顾亦瑾面颊两侧。
顾亦瑾颔首。
顾亦珏放下黑木盒子,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棕麻布包裹。
揭开外层的棕麻布,先是露出一大片赤红色,亮眼的红色上闪着金色。
细看之下,红线与金线织就在一起,再以金线红丝绣绘花纹,大片大片的金色与层次渐进的红交相辉映,上手一摸十分柔滑。
“这是赤霞织金锦?”
顾亦珏裹好棕麻布,不由蹙眉。
这布料,是用来做嫁衣的啊。
“对。”顾亦瑾点头,“还有桃红团子便是方才的茶点。”
顾亦珏盯着面前两样价值不菲的物件,细细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姐,我敢肯定送这信笺之人,便是半年前叫我们进京的神秘人,而且他对北虞朝廷上下了如指掌,其权势地位,恐怕不亚于玉柔公主。”
顾亦珏语调缓慢平静,眸色却深如黑渊,不可见底。
他们找了一个月的人,终于有消息了。
顾亦瑾却是不解。
“听刑部尚书说,我入刑部大牢是因为乌里木。”顾亦珏将事情原因解释给顾亦瑾听,“我今日出狱,是因为乌里木昨日才离京,这么说来,在鸿胪寺投百幻香的便是他了,还有,你说这三件物件都要等三天才能拿到,恐怕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这人了解北漠风俗,知道他们十分敬畏禁忌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