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特身躯高大,却像个跟屁虫,紧紧黏在秦著泽后面。
秦著泽步伐矫健,一路疾行,来到讴得堡公司大楼外,噔噔噔,下了台阶,站到奔驰商务车旁,秘书王语柔刺棱拉开车门,等着秦总上车她关车门。
因为走的快,停得急,待秦著泽回身跟克洛特部长说话时,紧跟在秦著泽身后的克洛特没及时刹住脚步,欧洲大鼻子险些扎到秦著泽身上。
待克洛特后撤两步后,秦著泽抄起口袋,悠哉一笑,这些日子的旅行让他心情爆好,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因为和讴得堡公司因为设备价格谈崩而懊恼,反观克洛特,快疯了,“克洛特部长,向总部请示后,如果可以按照我说的价格卖给我,记得打电话给我哟。”
克洛特脸上一抽,“秦总,不能这样嘛,意向书上已经签过价格了,怎能说变卦就变卦呢?你们华囯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嘛。”
“部长先生,我不想重复说过的话。你可以安排你的手下去荷兰调查,我们确实收购了尼德兰盖公司,设备已经运抵华囯,关于意向书,那仅仅是意向而已。”秦著泽并不等克洛特再言其他,该说的话已经在楼上会议室里说过,秦著泽讨厌车轱辘话,把腿迈上车,“语柔,订机票。”
“是的,秦总。”王语柔微微欠了一下后背,表现出作为手下对老板的高度遵从。
挪威极光之夜过后,王语柔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秦著泽也只当啥都没发生过。
人,的确是一种神奇的动物。
在别人认为ta们人非草木时,却终归做到了心若磐石。
动不动就月上柳梢头,确认眼神,千里共婵娟,还有什么为你明灯三千,花开半城,不存在的。
求爱遭拒,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影视里的狗血剧情,现实很坚强。
刺棱。
商务车车门闭合,隔开了里面的秦著泽和外边的克洛特。
“fuck,流氓。”克洛特恼怒地甩了一把拳头,跺着脚对着扬长而去的汽车骂道。
本以为秦著泽非买不可,讴得堡公司几乎垄断了欧洲婴幼儿配方奶粉的整套设备,却没想到秦著泽玩了这么一手。
要多少钱就得给多少钱,在今天这场谈判以前,克洛特一直如此笃定认为,没成想落空成一地鸡毛。
秦著泽玩得这手乾坤大挪移,克洛特虽然认为很狡诈,但是气愤过后,只能让他明白,东方富豪可不全是只为摆谱的傻逼土豪。
骂归骂,从个人角度来讲,克洛特于内心深处挺服秦著泽的,要是秦著泽直接花天价买走了讴得堡的设备,或许,克洛特会在为公司血赚一笔后,洋洋得意地嘲笑秦著泽是中国猪。
“部长先生,要不要晚上我带人过去打他一顿?”巴拉克讨好地道,攥起脸盆大小的拳头,磨着驴牙。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以为姓秦的好惹?他根本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克洛特可不想巴拉克给他找麻烦,打了人,惹一屁股官司,为了公司里的利益,不值得,“你不要走远,随时待命。”
克洛特步履沉重地去找公司总裁,一边爬楼,一边在琢磨如何措辞,才不会被总裁骂他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猪。
刀疤脸总裁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会破口大骂,甚至扔茶杯打人。
热情接待,周到的照顾,允许人家的员工免费入厂到一线学习,人家以旅行为幌子,悄悄跑出去干了一票收购,并且痛痛快快地环欧洲玩了个不亦乐乎,回来把价格从九十万一刀杀到三十万,而且要求赠送运输保险并负责派人去华囯安装,还特么分期付款。
来到总裁办公室外边的秘书间,克洛特让总裁秘书通报一下,然后,奔总裁办公室房门,刚抬手要敲门,只听河东狮吼从门缝挤出来,“混蛋,你们怎么搞的,竟然让对方撕毁合同还告上法庭,猪,一群猪。”
克洛特仿佛看到了总裁脸上那条猩红色的刀疤像一条蚯蚓般在蠕动。
想象比当面看到更加吓人。
他踮着脚悄悄后退。
决不能往枪口上撞,等总裁消了气再说吧。
经过秘书室,正巧秘书拿着一沓文件材料开门出来,“咦,克洛特部长,您这么快就和总裁谈完了?”
“不不,哦……哦,我肚子疼,对,肚子疼。”克洛特一溜烟跑了,喘着牛气,刚回到外联部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桌子上的座机响了。
“克洛特部长,总裁有急事找您,要您马上过来一下。”总裁秘书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每个人的分内工作都很忙,耽搁一秒或者一句话,有可能就会被旁人淘汰,资本社会,玩得是心跳,得的是心脏病。
“该死。”克洛特骂道。
……
“姐夫,这可行吗?别闹掰了,讴得堡公司找咱麻烦,这可是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
叶修挠着胳肢窝道,一脸小心谨慎。
抠脚大汉出身,有王语柔这样的知性女性在旁边,他不在意是否雅观,也能理解。
每当感受到极度危险时,叶修就不再狐假虎威,而是改做缩头乌龟,似乎人的天性如何,后天很难改变,好.色的胆小鬼,叶修没药可治了,“姐夫,我看咱们赶紧跑吧,迟了,会不会被德国.鬼.子剁成肉酱?”
没少看《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之类的二战电影,德国佬有多猛,叶修还是挺了解的,他生怕埋骨他乡。
“语柔,给二修开门,让他跑。”秦著泽调侃道。
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