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他最不愿意回忆,却又始终无法逃避的问题,萧千夜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面对屋子里众人焦灼的目光,天澈也是惊了一下,本想站出来帮他解围,白厉眼锋一闪,示意天澈不要多言,又重新正视沉默的人,毫不客气的道:“云潇是跟着你走的,才走了多久时间?上次回来搞的一身全是伤,这次、这次……”
说起这个被众人宠着的小姑娘,即使是素来严厉的白厉脸上也涌现出抑制不住的心疼,手指敲击着座椅,有些茫然地喃喃:“她虽然活泼好动又不守规矩,但性格开朗不至于得罪人,怎么好端端的招惹了那么凶残的对象,对她痛下杀手?莫不是你这些年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得罪了人,才连累了她吧?”
“师叔……”天澈想插嘴不让他继续多问,却被唐**小心拉住,暗暗指了指萧千夜,摇头。
他张了张口,将一瞬间在脑子里产生的空白强行散去,对着各位长辈深深的鞠躬致歉:“阿潇确实是被我牵连才会被人杀害,眼下她已经恢复,凤九卿在照顾她。”
白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神情,他脸上神色在数秒之内剧烈的变化,似乎已经是被相同的伤痛刺激过了无数次,但很快,他的眼里除去哀痛和惭愧,更多的则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坚忍。
白厉微微动容,垂下眼睛等待回答的时候,自己的身子反而僵硬起来,他下意识的转动手腕关节,发出“咔嚓”的声响,忍不住叹了口气——关于云潇的事情,他其实一早就已经从掌门和紫宸那里得知,掌门甚至为此亲自走了一趟飞垣,也在那片浩瀚的荒漠之中找寻许久无果,但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演变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不清楚,也无法猜测。
掌门回来的时候,除去担心依然下落不明的云潇,对这个曾经悉心相待的徒弟,也是深深的惦念。
据说他在荒漠上日复一日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找着人,飞垣的帝王也暗中调派了几只军队过来协助帮忙,但进度依然极为缓慢。
在得知萧千夜回来的那一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半年前一切的真相,但真的等人站到了自己面前,那些过往沉重如山,让他只是随口一问都感到胸口堵塞,呼吸困难。
许久,白厉罕见的揉了揉眼睛,眉眼终于松懈了下来,叹道:“哎……罢了,她没事就好,那时候你师父从荒漠回来,说是远远的看见你像个丢了魂的行尸走肉,他怕让你分心难过,也就没有现身打招呼。”
“师父……去过荒漠?”萧千夜一惊,陡然间有一种恍惚的神色,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他记不太清,但是一次也没有感觉到师父的气息出现在附近!
他轻抚着剑灵,应该是在他拔剑的那一刻,上面依附的一魂一魄险些消散的时候师父就知道阿潇出了事,甚至不远千里的帮他一起找寻过!
白厉见他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只是冷冷笑了一下,不再刚才的事情上多说什么,又道:“前几日进犯的那只黑色蛟龙,指名道姓的说要找她算账,她和那些家伙之间又是有什么恩怨?”
萧千夜凛然神色,不敢隐瞒,一一将浮世屿和墟海之事如实相告,而白厉的脸色也从最初的平定一点点凝重,到最后甚至倒吸一口寒气,不可置信的紧握住剑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