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坐下吧,”
朱慈烺笑笑。
张煌言急忙起身坐到下首。
朱慈烺看他虽然有些手足无措,但没有慌急,倒是偷瞄了朱慈烺几眼。
这厮倒是一个胆大的。
“张煌言你如今是什么个功名啊,”
“禀太子,学生如今不过是秀才功名,本欲今年入乡试,结果,”
说到一半,张煌言好像觉得不大妥,看着朱慈烺愧然一笑。
没说完的就是朱慈烺旨意到来,他不得不立即听命上京。
“哈哈,倒是耽误你的前程了,”
朱慈烺笑道。
“非也,家父言称,能为殿下效力,前程向好,”
张煌言倒是不虚伪,直接把他老爹的话说出来了。
他老爹也是举人入仕,曾做过户部员外郎,如今致仕,倒也是官宦人家,有些见识。
“只是本宫的麾下要的是人才,是人才就能脱颖而出,庸才嘛自行归家了,”
朱慈烺点了点他。
他要给张煌言一个机会,这一位历史上江南抗清近二十年,要知道张煌言可是没有世受君恩,非是那些勋贵之家,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书生领导舟山一线抗击清军,以寡敌众,守护了那一块小小的却是大明的土地。
最后虽然被俘,却是不降不屈而死,这人胸中自有大义,也许他不是仅仅效忠大明,效忠的当时华夏衣冠。
这样的人朱慈烺肯定要用,但能不能重用,朱慈烺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才能。
毕竟,张煌言历史上兵事上没有太突出的贡献。
属于屡战屡败,却从不气馁,因此朱慈烺要让他历练一番再说。
“殿下,学生才能如不能辅佐殿下,当自请离去,绝不厚颜留下只为名利,”
张煌言拱手道。
朱慈烺点头,年轻人果然有朝气,也有傲气。
“张煌言,你的去处有两个,一个是京营赞画司宣抚司,一个是入职赞画司却是到天津水师就职,天津水师将会从南线袭扰辽东建奴,本宫给你个选择,你自行决定去丰台大营还是去天津,”
张煌言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学生去天津水师,本来学生是江南人,长于水乡,善于舟楫,”
‘很好,去丰台大营赞画司找刘之虞刘郎中报到吧,’
朱慈烺道。
张煌言领命而去。
朱慈烺也是为天津水师布局,早先游击将军张名振也被朱慈烺送去了天津水师,本来张名振就是南方军将,对于水师较为熟悉,而朱慈烺缺乏水师的人手,天津水师不可能永远依靠郑芝龙,必须有朱慈烺可以信任的人,于是张名振也就被举荐为天津水师参将。
这个事朱慈烺暗示一下陈新甲,陈新甲在兵部就办妥了,一个参将而已,阁臣们谁也不会注意。
否则凭现在朱慈烺和阁臣的关系,张名振大概率被否决。
-----------------------------------
丰台大营,中军大帐。
朱纯臣、徐允祯、李国祯、吴惟英、卫时泰等一同候着。
朱纯臣、徐允祯、李国祯眼神不断交汇,他们心中发虚。
本来他们几个总是一起密会,发泄对太子不满。
今日被太子唤来,却是不知原委,能不胆怯吗。
吴惟英和卫时泰倒是心宽,自行候着就是了。
亲卫高喊,殿下驾到。
朱慈烺步入大帐,来到案后。
几人见礼已毕。
“招你等来,有一件事,”
朱慈烺没看几人,而是径直看着大帐门口,对几个人的厌恶他现在是毫不掩饰,到了现在,朱慈烺感觉没必要和这几个货虚以为蛇了。
“殿下尽管吩咐,”
几人恭敬道,虽然暗地里咒骂了朱慈烺不知道多少次,但是面上还得恭敬着。
“自从本宫执掌京营以来,接到军卒举告无数,具言其田亩被侵占,衣食无着,本宫让人略略查了查,大部分属实,”
朱慈烺清冷的声音让几个人浑身直颤。
这是要查他们侵吞的士卒屯田。
这可是大事情了。
京营如今员额十一万五千,其中占员额大部分的正式京营军卒都有配属的屯田。
当然了,京中田亩腾贵,每人也就是八亩地而已。
但实际上京营军卒有田亩的才四万人左右,也就是说七万余的员额配属的田亩都被鲸吞了。
几十万田亩都被人吞并隐没,京营账面上在军卒名下的田亩,很多都在这些勋贵军将手里。
朱纯臣、徐允祯等人当然占了大头。
听到太子要清理这些田亩,几人都是肉疼不已。
拿朱纯臣来说吧,侵占了大约三万亩军田,每年只是佃租就是一万六千石,一万两出头的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朱纯臣心里如同被剜了肉一般疼。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疼得都是直抽抽。
却是不敢反抗,他们不敢抵赖,否则一查就知,而太子对他们这些勋贵多么冷酷无情,嗯,看看太子亲外祖嘉定伯就知道了,还有薛濂降爵的例子呢。
只是朱纯臣实在是不甘心,
“殿下,臣下是占用了一些军田,不过,此事沿袭很久了,百年来不知道多少掌军的勋贵占用了军田,此为常例,时候长的不可追寻了,我等也不过是遵循常例而已,”
“呵呵,常例,这等常例逼迫军户逃离,让他们成为朝廷追讨的逃户,成为无依无靠的流民,而你等勋贵却安享其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