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找到它真是走运,这种药草是西方人类带到中洲的,他们称它为阿塞拉斯,如今生长稀少,只有古时候他们居住或者营宿过的地方附近才有。在北方,除了那些在荒野中游荡的人,无人认识它。”阿拉贡说的这种药草有着神奇的治愈功效,能够延缓毒性,愈合伤口,甚至阻挡邪恶——神犬胡安曾经采下阿塞拉斯带给露西恩,用于治愈贝伦身上由卡哈洛斯造成的伤。
但大步佬也不确定这种药草是否对弗罗多有效。
他将那些叶子扔进热水里,再用水清洗弗罗多的伤口,水蒸气带起的药草的芳香令人神清气爽,没受伤的人嗅了之后都感到心神镇定,思维清晰。这种药草对弗罗多的伤口也有些效力,霍比特人肩膀上的疼痛和侧肋的冰冷都消退了不少,弗罗多也清醒了不少,但他的手臂仍旧没有知觉,已经醒来的弗罗多根本抬不起那只手。他现在对自己的愚蠢后悔不已,对自己的意志薄弱感到自责,当他戴上魔戒之后就意识到了,他并不是顺从自己的意志,而是听从了敌人命令,他甚至怀疑他们要怎么才能完成未来的旅程,现在他甚至站不起来。
但没有人会责怪弗罗多,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抵抗索隆的意志,总会有蠢货认为自己能够抵抗可怕的敌人,但没有任何一个谨慎的人会这样认为,弗罗多已经做得很好的了,即便贴身携带魔戒也能坚持到现在。
没有人愿意留在风云顶了,这里已经无比危险了。天一亮,所有人就匆匆吃了点东西准备上路,由于弗罗多无法行走,因此他们将大部分行李都分给了所有人背负,让弗罗多骑在小马上,即使是小法师也背上了一个小包裹。大步佬修改了路线,他们从风云顶的西南坡离开了山丘,打算向北绕一个大弯。
但就在他们匆匆忙忙穿过大道的时候,远方传来两声呼唤,让一行人确定自己并没有脱离黑骑手们的监视。阿拉贡带着霍比特人们冲进了前方浓密的树丛里,试图甩掉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眼线。所有人在弗罗多受伤之后就很少说话,就连最为活泼的皮平和梅里也不再嬉笑胡闹了,大步佬和小法师也是满脸的倦容。第一天的跋涉还未结束的时候,弗罗多的伤口就又开始痛了起来,大步佬和费恩再次用王叶草为他清洗伤口。他们连续走了四天,周围的景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身后的风云顶矮了一些,前方的山岭更高了一些以外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所有人都要以为他们迷路了。
虽然他们自从之前那两声呼唤之后就再为听到过任何响动,但没有人会愚蠢地认为他们摆脱了黑骑手的追踪,即便是夜晚,一行人也总是两人一组守夜,随时准备黑影趁着乌云遮蔽月光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除了费恩,按照他的说话,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神是无法放出魔法的。到了第五天傍晚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缓慢上升,阿拉贡带着他们走出了这片谷地,紧接着他带着他们再次向东北方向前进。到了第六天,他们抵达了一道缓坡的顶上,前方是一小片树木茂密的丘陵,在下方远处,大道绕过山丘,右边则是一条半掩在迷雾中的灰色河流。
连续几天的长途跋涉让每个人都精神疲惫,小法师灰白色的长发上也沾上了油脂,他们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就连睡眠也是断断续续,就为了避免黑骑手的突然袭击。但大步佬在观察地形之后,带来的消息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开心起来。
“恐怕我们必须从这里回到大道上走一段。”他说,“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精灵称为米斯艾塞尔河(river l)的苍泉河了,它从幽谷北边被称为‘食人妖荒野’的伊顿荒原(etten)流下来,在南边远处注入响水河(喧水河,或者布鲁南河),汇流之后有人称为灰水河,直到隆德戴尔流入海中,除了大道所经过的‘终末之桥’,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渡河了。”
“别放弃,费恩维迪恩先生。”阿拉贡看着年仅十五岁的半精灵,这是队伍中年龄最小的旅客,费恩的血统很明显让他的面容更偏向精灵的那一边,前面也说过了,小法师的面容过于……柔美,阿拉贡也几乎看不出他脸上有着人类血统留下的痕迹,因此他即便会因为费恩的魔法而惊叹,但仍然免不了将费恩看做是一个十五岁未成年人。有着精巧的魔法是一回事,这个年龄所缺少的阅历又是一回事,而且根据阿拉贡自己不好意思说出的那一部分理解,他常常想想自己能和阿尔玟有个孩子,现在在他的幻想中,那个孩子就是费恩的样子,除了没有一双灰色的眼睛……所以他常常拿出教育孩子的态度来面对小法师。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拉贡已经八十多岁了,阿尔玟大阿拉贡二千多岁……
“我说了,阿拉贡,我不是小孩子,我只是因为不能洗澡而感到烦恼而已。”费恩恼怒地说道,被人当做小孩子对待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这也是他极力抗拒了。但之前这样看他的人他都无法拒绝,一个是斯普劳特教授,没有人愿意斯普劳特教授伤心,一个是邓布利多,岁月带来的智慧让小法师无法拒绝邓布利多的教导。但他现在不想在这个名单上在增添一个人。
隔天一早,他们就又走上了大道,这里没有任何旅人。大步佬判断这里下过雨,应该是前两天的事了,大道上所有的足迹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