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谬!河东与北平相隔有多远,罗州与北平相隔又有多远?武帅回师岂有拉后在河东军兵后面的道理。水师还是屯驻原地。准备接应罗州兵马渡江的好。”姬昀盯着蔡珽慎的目光隐隐有些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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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全力开跑的河东骑兵,在祝彪的带领下只用了三天就奔到了罗明江畔。然后沿着罗明江直奔琵琶滩,第五天的下午也已经在望。
可是一个难题摆在了祝彪面前,自己还如何渡江?
数里之宽的罗明江对比中原疆土的大江大河来只是一个笑话,可这个笑话也不是战马浮水就能游过去的。
“大帅传去北平的请令,难道兵部、太尉府没有收到?怎么不见水师来接应?”夏云逅愕然。
随着事情发展到眼下地步,胡骑留在河东的五千金狼骑兵早就渡过罗明江了。连云峥也带着两万余败兵到了江对岸,江北之地已经难寻到一艘船了。
琵琶滩是罗明江上的要口,往i里船来船往。逗留此地的大小船只能有数百艘之众,但现在,岸畔码头空荡荡的,连艘小渔船都不见影。
“大帅。步军扎竹排可以渡江,咱们骑兵可不行啊。”周子昂额头青筋也直蹦跳。
“大帅。琵琶滩没有水师接应,咱们只能再往西去了。”祝忠感觉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辛辛苦苦,披星戴月的往南赶路,却中间被自己人给‘堵’住了路。
祝彪在带兵折回的时候就派人往北平送了书,要求罗明江水师赶来琵琶滩接应渡河。现在看来,北平方面当家的人是根就没把自己的书当真。
“再往北平送信,让水师到汇鑫口接应!”
自琵琶滩南下。随着安州的官道直抵北平城下,这是河州通北平的最佳道路,省时也省力。连乌维驮南下都是从这里过的。过了这个口往西走,虽然也有好几个适合渡江的口岸。但是江对岸的情况就有别了。
最好的也只是郡中的官道,想从那里赶上直抵北平的大道,绕道也要绕个二三百里。用祝彪前世的交通概念来说,那就是市县级公路与国道、高速公路的区别。
从琵琶滩渡江。在江南直接就走上了通达北平的国道兼高速公路,而别的渡口。到了江南后就还要奔波好一阵子,才能从县市公路找到上高速公路的入道口。
汇鑫口那里也是要绕道,但总算江南道路级别是升级到省道了的,冤枉路只有百多里地,比起来还是更便宜一些的。
有人这时会说,你想快直接带兵横穿直线不就行了。那是属于没脑子的。要清楚,现在是chun天,不是秋后,上万骑兵一路穿行的话会糟蹋掉多少农田?会毁坏掉多少农作物?且再有,田地里骑兵奔驰真的就有官道来的快吗?
可是祝彪现在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带着兵停留在江边等船,那样的话怕等来的会是北平城发来的厉声训斥,当然,他还会等来河东回援的大军。祝彪这时只能向西,前去汇鑫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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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凶残的大笑伴随的是弱者的哭泣、哀求。
北平城外,上千胡骑正在纵马奔驰着。而他们的前面,近万名百姓被驱逐者,向着北平城门用来。
这其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牙牙学语的稚童,还有抱在母亲怀中的婴孩。
“咻咻……”
胡骑就像围猎一样肆意猎杀着奔逃中的汉人百姓。那前面突出的数十骑中,还有几个铜环胡将一手挥舞着弯刀,一手肆意的在怀中女子身上上下抓摸。这些该安稳的生活在chun季里的女人,此时被自己的杀父杀夫仇人抱在怀里,撕破衣衫,糟蹋凌辱,她们反抗着叫骂着,得来的却是仇人更加放肆的笑。
北平城的护城河都断流了,不是胡骑向里面填了土,而是那一具具罹难百姓的遗体,堵塞了水流。
“咳——”城头上的守军不知道有多少人这一刻用拳狠狠地锤打在城垛上,皮肉破开也感觉不到疼。因为此刻他们的心更痛,无尽的羞耻和羞辱压得他们难以呼吸。
——就是死。宁愿死,也胜过如此屈辱的活!
但是上峰们不让。他们死了,谁来守护北平?如果北平被攻陷了,那对于北汉言,才是更大的灾难。
“武恒飞为何还不到?他要胡狗把北平城外的百姓全都糟蹋完了,才肯领兵赶来吗?”姬昀如同一头受伤的雄狮在咆哮着。
从大前天他亲上城头目睹了一场惨剧之后,他整个人都有要崩溃的迹象。数以千计的子民在自己面前被胡骑杀戮,他们甚至都不用弯刀、弓箭,只是一个劲的驱使战马冲撞践踏……
整个地面都被血肉染红了一遍!肉泥。肉糜……
那是一种刺痛人心灵的红,对于姬昀而言,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沉重和负担。才是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刚刚做上不到两年的君王,姬昀都难以承受的。
“祝彪呢?他的兵到哪里了?来吧。都快来吧……”
麒麟案上所有的笔墨印玺都被姬昀扫落地上,寂寞的坐回王位,宽大的王位包容着姬昀,让姬昀的身材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的瘦小和孤零。
“大王,祝彪所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