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是纯粹的游牧民族,就是打仗他们的营地也扎不严实,更何况这里的胡营并不是战场。要这样的一支胡骑想在宿营时如汉军一样严正规范,纯粹是异想天开。
所以眼前胡营呈现着祝彪眼中的情景就是,他们的宿营地很分散。毫无严谨地军营气息可言。
“哒哒哒——”
呼号地风声中有清脆地马蹄声从前方接近,黑夜中隐约可见一骑飚飞,正从前方疾驰而来——
是胡人的she雕儿。
“嗖——”
冰冷地破空声响过,一支利箭疾准的刺穿了这名she雕儿的咽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四名是吊耳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的就摸向短弓,同时摸向箭壶中的镝箭。但几支利箭这是也穿透了他们的咽喉,使劲地张大嘴巴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噗嗒——”
失去了生命地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夜se中,只有受了惊的战马嘶叫着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切。防御太松懈了。这么近才碰到第三队。”
一名汉军she手轻蔑的低声道。一旁散开的还有九人,那为首什长望着不远处倒地的she雕儿冷冷一笑,一扬手中的强弓,低吼一声:“走——”
十五里——十里——七里——五里——
一万河东jing骑人衔枚马裹足,一点点的靠向不远处的胡骑大营。
五里地。足够了。再往前走,徒增烦劳。
祝彪翻身坐上青骢马,刀子一样的目光扫落在身后一众军官身上。“将士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地牛皮大帐了吗?”
“砍掉里面金环胡狗的脑袋,咱们这次杀出yin山去!”嘹亮的声音炸雷般响起,随着呼嚎地风声似乎要传到了每一名将士地耳畔。祝彪手持长枪飞扬,“踏破牙帐者。赏百金;杀——”
“嗷——”
万余将士群嚎响应,淋淋的血债,丰厚的赏赐,都让他们的眼睛中里燃烧起无可抑制的杀机。无论是将校还是普通一卒,都被祝彪的这一句话激起了心底最狂野的!
刀枪取富贵,万里搏封侯。
祝彪此次出兵是要杀过yin山的,燕然山下走一遭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朝廷不厚重封赏。民议都说不过去。而且此次河东军出征没有伸手向北平要一钱一粒粮食,所有损耗都是祝彪自掏腰包的。i后朝廷的封赏就更要重了。
“杀!”
祝彪钢枪一挥。往前狠狠一刺。
此刻正好是乌云飘去,冷肃的月光洒落大地。
祝彪外表亢奋的情绪实质上是格外的平静,带着身后一万jing骑犹如一股席卷天地的龙旋风,挟裹着淹没一切地声势,扫过冰冷的草原向着胡骑大营席卷而去。
“杀——杀——杀——”一万人齐声高呼,声势是何等响彻。
直冲云霄的呐喊声中,一万河东jing骑纷纷高擎战刀策马狂奔。向前直扑那顶最高、最大地牛皮大帐。距离在飞快的缩短,前方的胡骑营地在飞速的接近,灼热地杀机在每一名汉军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万余头发现了美味猎物地恶狼,血盘大嘴纷纷张开,冷森森地獠牙露出——
就在万马齐奔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的胡营也已经有了反应。那么大的声势,谁还会听不到?
“偷袭,汉狗偷袭——”
“吹号——快吹号——”
“去禀报万骑长,快!汉军来了——”
四万只马蹄敲击着地面,轰然若雷动的响声立刻惊醒了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地守夜胡骑,惊醒了军帐内浑身赤、裸、裸,依旧睡汗淋淋的胡骑,松散地军营顿时一片混乱。
勒都迷糊之中感觉地面好似在震动,久居草原的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大规模骑兵群在冲锋。当即心头大惊,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冲了出来。
放远望去,数不清的骑兵正水涌一般从南面杀来。杀祝彪,是祝彪的河东骑兵。大营内乱糟糟的胡骑正若沸水泼雪一样融化,汉兵的锋锐已经直向着自己牙帐扑来。“他……不是不回来的么……”
“主人。”铁弗焦急的声音传出。勒都抬头一看,只见策马奔来的铁弗身上仅穿着一个坎肩。一双大锤握在铁弗的手中,是跟他一样的来不及披挂。按住马头,铁弗一跃从马背上翻下,匆匆行上前,单膝跪在勒都脚下。“主人,汉狗趁夜偷袭,外营已经被击破,马上就要杀到牙帐了。咱们快走吧!”
“走。”大营混乱的情形勒都早就看在眼里,河东骑兵近在眼前,不走又能如何?
“休走了金环胡狗——”
勒都话音方落,一声刺耳地喊叫声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抬头一看,只见一骑横行而出,通身的铠甲上片片血污。在火光地照耀下反she出幽红的血se,仿佛来自血海中的杀神,向着牙帐疾驰而来。
“挡我者死——”
祝彪暴喝一声,眼睛中嗜杀的血光锋芒暴起,长枪上下飞舞。带着一声声刺耳的破空声,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道耀眼地寒芒。
鲜血哧溅!
无人可挡!
一骑飙进,祝彪从胡营外围直接杀到中心牙帐所处,沿途之中无人可挡其一合。
长枪斜斜的挑向一名白袍祭祀地颈项,那白袍祭祀自然不甘受死,狼嚎一声奋力挥起手中地灵杖,意图以伤换伤。逼迫祝彪撤枪。
如若灵蛇轻舞,祝彪仅是手上一错,锋锐的枪刃jing准的磕上了那劈打来的一杖,幽暗地夜幕中顿时激溅起几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