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间的压力下,我们追求的是力量、速度与势力,动不动就屠杀同为契约者的人类,更不要说那些有血有肉的剧情人物。而换回来的,则是生存的机会和冷冰冰的武器、装备、晶石!我们跟杀手干得工作没有不同,而且正在变成全年无休、冰冷无情的杀戮机器!”
她转向斯莱治:“我之所以喜欢尤金,是因为他的眼中,充满了怜悯与人性的光辉。现在的斯莱治,已经是一个老练合格的士兵,但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小伙子了。”
“怜悯与人性吗???”柯克没有急于反驳:“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很奢侈的东西呢。”
王晗垂泪:“原谅我失态了。但杀人活计干久了,真的有时会迷失自我。我们这些被空间控制的契约者,虽然力量在不断冒险与死亡中,得到锤炼,从资深者,轮回者,到领域强者,下面还有征服者和不朽者;虽然我们的威力越来越强,甚至可以与一只军队、一只舰队对抗,但我却越来越羡慕俗世中的上班族,学生族。他们虽然没有力量,但也没有危险,白天工作上课,晚上可以打开薯片,看电影,玩游戏。我之前拥有这样的生活,但只觉得无趣,从未想过珍惜,现在我们苦苦挣扎,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安全安逸的生活吗?不管斯莱治他们打得多苦,经历地狱折磨,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庄园,重新过上安全舒适的生活。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随即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王晗的心,仿佛从冰窖中,进入了阳光里,顿时安定下来。
柯克身上,有这样一种能力。总能让她找到安全的港湾。
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中响起了激烈的炮声!
“日军突袭!卧倒!”连长大叫。
无数炮弹在正在行进中的美军连队旁爆炸,硝烟瞬间笼罩了战场!
残肢、人体、弹片在空中飞舞,鲜血到处泼洒,死亡快速蔓延,到处都是美军惨死的尸体。
“快!向前冲!”连长指着远处的一座断壁:“那里安全!找掩护!”
他的连队开始冲刺。
炮击开始后,王晗就试图去救援斯莱治,却被柯克紧紧抱住。
“斯莱治有危险,他没有主角光环”王晗挣扎道。
柯克摇摇头:“你只要看着就好。”
随着美军奔逃,日军的炮火在不断延伸射击,杀伤美军。
斯莱治所在的美军第一师所在位置。是刚刚下山,一马平川的机场附近。在机场的制高点—指挥台废墟上,日军利用步兵炮和迫击炮,构筑了坚固防御阵地,不断对奔逃的美军进行移动炮击。
斯莱治随着美国大兵们,冲向断壁。岛上建筑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炮弹都打不碎,躲到断壁后面。就暂时安全了。
在炮火呼啸中,不时有斯莱治的战友,被炮火炸飞,失去了手脚,或干脆送了命。
突然,一颗110毫米口径步兵炮在距离斯莱治和史纳夫不足20米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史纳夫掀翻在地。
很多美国大兵,都目不斜视地从史纳夫身边冲了过去,在日军密集的炮击下。在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钟,都在跟死神跳贴面舞。
经过残酷的战火,很多大兵都被迫锻炼地铁石心肠,见到队友受伤,最多叫“医疗兵”,然后继续跑路。肯停下来救死扶伤的热心肠,差不多都被日军的狙击手和迫击炮杀光了。
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战场上救人,可不是扶老奶奶过街,最大的可能,不是收获一份友谊,而是被敌人的狙击手和炮兵,当做一箭双雕的活靶子,在下一秒射杀。
斯莱治停下了脚步,露出犹豫之色。
史纳夫在训练营中,曾经总是欺负他,是兵痞一个。但在战火的淬炼中,斯莱治的其他朋友,如莱德等人,相继战死。史纳夫倒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伙伴。
是救,还是不救?
斯莱治毅然冲了回来,扶起史纳夫。
万幸,史纳夫没有缺胳膊断腿,只是被炮弹炸得有些晕头转向,被斯莱治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跳到了安全地带。
在岩石高处观战的王晗长出一口气。
柯克微笑:“确实如你所言,我们契约者是最倒霉最可怜的一群人。我们虽然纵横世界,风光无限,但其实我们追求的,不过是普通人都享有的安全和平静!我们手中沾满了鲜血,包括剧情敌人,契约者,甚至是自己的朋友,干了很多违反价值观和本心的事情,面对无穷无尽的各种考验和危险,获得的,不过是苟且偷生的一时平静。但是???”
他凝视着王晗:“不管我们的身体如何数据化,不管我们如何被逼改变自己,但只要我们的心,还是这团跳动的热火,正如斯莱治在炮火中那一次转身,正如我在你被征服者抓走后的那一次玩命,正如我们团队每次危险面前的斗转星移,我们就还是自己!我们没有迷失,没有消失,我们的冒险,不会没有终点,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回家!”
他捧住王晗泪流满面的小脸,亲吻上去:“相信我,我会带你回到家中,让你重新过上平安喜乐的生活!最好过得跟猪一样!”
王晗用力点着头。
“喂喂,大哥大嫂”小胖无奈的声音在岩石下传来:“你们秀恩爱可以,但可不可以别在美军大部队突进的道路岩石上,当着几万美国大兵和我们这些苦逼屌丝的面,亲来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