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曹英还在跟董亮纠缠着,那边孙治却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从旁边的小棋室转出来,身后跟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儿,看到曹英和董亮正你推我让聊的正热闹,下意识的想退回去,打算等曹英把董亮应付过去后再找机会在外面会合,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哟,这不是孙部长吗?”董亮的媳妇眼尖,虽然孙治只是探了一下头儿,却还是被她认了出来。
完了,被发现了孙治暗叫倒霉,不过话虽如此,他却不可能躲在小棋室里学乌龟,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直接告诉人家自已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从小棋室里出来,孙治的笑容很勉强,“呵呵,两位贤伉俪很悠闲呀,这日子还一起逛街购物秀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呀。”
“呵,瞧您说的,结婚都五六年了,老夫老妻,哪儿还有那种浪漫的调调,咦,范大叔.,”董亮笑着答道,一转眼,看到了跟在孙治后面出来的范全忠,心中疑心顿起——显然,孙治是和曹英一起来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曹英不是那种没事儿喜欢串闲门的人,他到乌鹭社绝不会仅仅顺路经过,进来打个招呼那么简单,看跟在孙治后边的范全忠满脸乐呵呵的表情,显然跟孙治的交情很好难道说,他们到乌鹭社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范全忠?
董亮并不知道范全忠家里的情况——棋迷到棋社下棋无非是休闲解闷儿,打发时间,大家凑在一起,喜欢的是那种有人一起玩的气氛,所以棋迷之间虽然大多关系很好,见了面有说有笑,却是很少问别人家里的事情,彼此之间通常只以绰号相称,有的人玩了七八年的棋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名实姓。
范全忠是一个很低调的人,象很多喜欢下棋的老棋迷那样,水平不高,常下常输,却是乐此而不疲,只要没有别的事情,每天都会来到棋社,或聊天儿或下棋,风雨无阻,简直比上班还要准时。类似这样的忠实棋迷可以说是棋社生存的根本,因为正是他们的存在的支持,才使得棋社能够久历风雨而倒。所以,董亮虽对范全忠的情况很了解,但和范全忠本人却是非常熟的——一个人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有三百天都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想不熟也难呀。
“呵,小董,陪媳妇买东西去啦?”范全忠笑着问道。
“是呀。怎么,您二位认识?”董亮笑笑,指着孙治向范全忠问道。
“呵,是呀,楼上楼下,十多年的老邻居了,前几年搬到了方庄,一直都没有信儿,我还以为发达了,把我这个老邻居给忘了,没想到今天突然冒了出来,还真是很感动呢。”范全忠调侃似的笑道。
“呵,瞧您说的,怎么会呢,忘了谁我也不能忘了您呀,当兄弟的来看您,说感动那不是打我的脸吗?”孙治讪笑着解释着——事实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所谓人走茶凉,搬家那么久了,要不是有今天这件事儿,自已又怎么会来见这位老邻居呢?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说起来,自已做人还真是太现实了一些。
原来是这层关系
知道了范全忠和孙治交情很好的原因,董亮的疑心更重——按范全忠的说法,孙治是专门来找他的,当然,两个人十几年的邻居,找上门来叙旧聊天儿也很正常,问题是,为什么曹英会跟着一起来?曹英和范全忠应该完全不认识,否则聊了也有一会儿了,没理由两个人之间连个招呼也不打。既然两个人不认识,曹英为什么会陪着孙治到乌鹭社找人?要知道,孙治的年纪虽长,在陶然居却是曹英的下属,在中国,下属陪上级做私事司空见惯,上级陪着下属满世界跑的却是难得一见
要说这里边没鬼,鬼都不信!
“孙部长,既然找到人了,咱们也就别打扰人家了,董哥,我们走了,改日请您和嫂子吃饭。”言多语必失,何况是在董亮这种人面前,曹英找到机会插进话来,示意孙治不要纠缠,尽早脱身才是上策。
“呃,这就走呀,呵呵,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这次算了,下次要还是这样那可不行!”
董亮很清楚,曹英绝不会把他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讲出来,既然如此,强留下来也不会有结果,倒不如让其先走,然后自已再另想办法。
“一定一定。”曹英连连点头保证,转身带着孙治和范全忠走出乌鹭社,董亮夫妇也跟着送出门外。
三个人上了车,打着火,把车窗摇下,曹英伸手向董亮夫妇挥了挥,然后转动方向盘,将车驶上马路,十几秒钟后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董亮夫妇举着的手放了下来,“这两个人怎么怪怪的,怎么看怎么象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儿。”董亮老婆满腹狐疑的小声嘀咕道。
“还怎么象,根本就是!”董亮肯定地说道——女人的直觉往往比男人更准确,现在连老婆都有这样的感觉,他就更加相信自已的判断了。
“那他们要干什么?”董亮老婆问道。
“我哪儿知道。”董亮哼道,他又不是算命测字的先生,怎么可能能猜到曹英的心思。
“那怎么办呀?”女人的警惕性往往比男人更高,直觉感到,曹英此次在乌鹭居出现肯定不怀好意,所以董亮老婆格外的在意。
“怎么办?查呀。”董亮早就有了打算,以他做事的风格,如果没有后续手段,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曹英离开?
“查?查什么?”董亮老婆惊讶问道——难道老公想要客串私家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