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硕大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明亮的光照亮了诡异的海面,被浓雾掩盖的海岛终于在这抹光亮中显露了神秘的一角,那是被海水无数次冲击形成的礁石,却很干燥。

柔软的沙滩上,留着一行脚印。

珞华静静的躺在礁石上,窈窕丰满的身型在月色下显得朦胧美好,长腿从红色的衣裙伸出,微微弓起踩在礁石块上,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裸露的大半个胸脯。

她安静的模样和这海岛融为一体,是水墨山水梅花里的那一抹红。

浓墨出清尘。

“咔擦。”

一道细微的枯木折断声响起,打破了海岛的宁静,珞华的目光终于从空中的月亮上移开,来的人与她一般年纪,穿着黑色的劲装,深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杀意。

“穿的这样红,不怕引来人吗?”

珞华半坐起来,一条腿支着,裙摆从大腿处滑落在礁石上,她并不在意,只轻轻挑开胸前的一缕头发,精致的锁骨上,一只肥肥的小虫趴着,头尾相衔,形成一个小圆,正在酣睡。

手臂落在膝盖上,敞开的衣领顺着往下滑。

“你不就来了吗?微尘。”

柔媚的嗓音带和她的人一样,诱惑中带着沉沉的悠长感,回味无穷,红色妖艳的唇角微微勾起,狭长的眼睛经过简单的勾勒,在月光下极具引诱。

“我来是跟你谈合作的。”

“我不跟任何人合作,最后活着离开的,只能是我。”

她的目光转了转,在这海岛的边缘,汹涌的海水冲击上海滩,却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给挡了回去,只有屏障里的些许海水往礁石上撞,却连个大些的水花都不见。

“不跟我合作,你怎么打得过司华,咱们可以合力杀了他再决出胜负。”

微尘的语气有些急,珞华的态度出乎她意料,若是不能劝服她和自己合作。

那么,不能做朋友就只能是敌人。

她眼中的杀意愈盛。

珞华却轻轻的一笑,手指似若无骨的在自己锁骨上划过,而后轻轻一弹,漫天的黄色小点散落开,像是空中的星星,飞舞着朝向微尘。

微尘心中一紧,谈判算是彻底破裂。

挥手,以自身为中心,四周形成一道道透明屏障,将她保护在其中,将黄色的小点隔绝在外。

微尘嗤笑,看不起珞华的雕虫小技,正要说什么,脚心一疼。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脚下,一对触角从沙子里伸出,晃了晃,整个的爬出地面,竟是透明的身躯。

“傀儡……虫……”

微尘留下最后几个字,心里明白了一切,她上当了。

这竟是一场引诱捕杀。

珞华终于跳下了礁石,赤足踩在沙滩上,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拎着一枚铃铛。

在微尘身前,她晃了晃铃铛,却听不见铃铛声。

而微尘,已经老老实实跟在她的身后。

是呀,她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司华,但是,有了你不就可以了。

珞华露出笑意来,她知道司华的强大,知道这一去是九死一生,但哪怕只有一点希望,她也要在满是荆棘的尖刀路上,走出一片繁花大道来。

她是骨头上生长出的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阻碍她从地狱里爬出去。

丛林里,血液流淌,尸体横陈,她赤着足踩过被鲜血侵染的土地,不停的朝前走,穿过幽暗的树丛,暗影从黑暗中窜出,微尘守在她身后,将暗影一一击杀。

她的锁骨上,圆形的小虫依旧睡着。

她终于找到了司华。

司华持刀坐在石头上,在他身前的地面上,尸体横七竖八,肢体零落,血液竟汇集成小小的水流,流向司华那把嗜血的刀,那刀即便是在深幽的夜里,也挡不住刀刃上暗红的光。

“已经没有其它人了。”

司华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比珞华还高出两个头。

面对一百人里最强大的司华,即便珞华做好了最全的准备,此时也心里发慌。

她突然大笑起来,整个人有些癫狂,看着司华,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滴落。

她恨,恨这人世不公,别的孩子自小便荣华无数,父母珍爱,为什么偏是她,偏偏是她,被送到这座地狱一样的孤岛上,被人折磨,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被强迫杀死别人换取自己的活。

整整十年啊,她都经历了什么?整日同毒虫相伴,整日被那疯女人拿来试毒,那硕大的丑陋虫物,整根的吞下肚,她经历了那么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次又一次,浸泡在血缸里,忍受着身体被虫蚁啃食的痛。

她坚持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杀死无数和自己一样饱受折磨的同类,只为了这一天。

为了从这离开,去为自己这可悲的一生找个答案,问问那对狠心的夫妇,为什么出卖她?到底为了什么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这地狱之中来。

但如果,她死了,她死在这里,将无人知道,这世界不再有她的痕迹,没有人,会为她落一滴泪。

就像一片树叶,一只蚂蚁,一段饭后的故事,无人看见,无人记得。

泛红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司华,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必须赢。

司华的目光冷冷的,但在那眸子深处一股强大的战意已经开始燃烧。

他站在原地,手持大刀,缓缓对准珞华,只一瞬,那庞大的杀意就锁定,珞华暗暗咬住嘴唇,运转身体里的灵力抵抗,在她的身后,微尘施展着太极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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