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华本来只是好奇,没想到会收获意外的消息,她看着痛苦的宫圳,面色凝重。
她没说话,等待宫圳再次开口。
“你真是宫大小姐宫珞华的话,应该是认得我的,小时候我还带过你呢。”
宫圳整理了心绪,以一种出乎珞华意料的方式,终于打开了话头。
“那时候我才二十岁,为了给妻子治病,所以求上了宫家,认了薛玲做干娘,但是,如果我那时候就知道薛玲这个人的真面目,也不会给你造成痛苦。”
宫圳无奈的扶着额,有些不太敢看珞华,只是语气中包含着许多无奈。
“我改了姓,在宫家鞍前马后,什么都愿意做,但始终没有办法治好妻子的病,直到有一天,薛玲找到我。”
薛玲是温柔又美丽的女子,整个人都透着温雅的气息,她叫来了宫圳,先是闲话家常,又问了他妻子的病情,最后更是提出有一个机会可以痊愈他妻子的病。
宫圳千恩万谢,表示要为宫家死而后已,这句话,正是薛玲要听的。
于是薛玲提出要他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带宫珞华出门,去一个约定好的地方,将宫珞华交给一个人。
“那时候你才五岁,我虽然觉得这事有古怪,但薛玲说,那人接你会送你到南山去,我为了妻子,也就顾不得那么多。”
宫圳对上了珞华的眼睛,珞华很平静,似乎对他的讲述并不是很在意,他压下心中的悔意,至少从目前看,当年的女孩还活着。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他的救赎。
“后来,我带你去了庙会,蜀中的庙会最是热闹,你小时候很乖巧,一路上见到什么都很好奇,但也乖乖的,从来不闹。”
宫圳抱着珞华,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一路上给珞华买了许多吃食,珞华每次都会甜甜的笑,同他说谢谢。
珞华的情绪也并没有宫圳看到的那么平静,听着宫圳的回忆,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季。
她把那些遗忘在最心底的事,再次划拉开,哪怕鲜血淋漓,心口一次次钝疼。
那时候天气还很热,庙会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令她拉紧了身边人的衣服,但她很少出门玩,能看到庙里的观音娘娘,还是让她很期待。
哪怕汗水一点点的打湿她的脖子,头发湿漉漉的贴着头皮,有些晕乎乎的。
“我带你去了观音庙,还去许了愿,我求观音娘娘能治好我妻子的病,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你虔诚的跪着,口中念叨,希望全家人身体健康。”
多么善良的孩子,可他像是一个侩子手,不愿去想整个始末中古怪的地方。
那时候的宫家在蜀中虽然有医术大家的名号,但只能算是二流家族,虽然有一身医术,可自从老家主死了之后,宫家能称上医术绝顶的便只有宫景,可宫景对俗世很厌倦,没两年就搬到了南山潜心研究医术,而宫家,被宫雄接手。
宫雄的医术并不高明,心机却很是深重,对于宫景离开宫家一事当时还传出来了不少流言蜚语。
只是当事人都没有出来表达意见,渐渐的便没有人再提,宫圳当初求上宫家的时候,也多少听到了些,只是没有深究。
可这没有深究竟让他愧疚了一辈子。
那时候的宫家,因为老家主去世,宫景离开,四分五裂,就连二流家族的名号也快保不住了,可谓内忧外患,偏偏宫雄和薛玲,都不是甘心平凡的人。
宫圳那时在庙中,脑海中闪过疑问,宫景和宫家几年没有联系,又怎么会突然要接走宫珞华,奇怪的是,接走宫珞华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当时宫家摇摇晃晃,真要是送走宫珞华,何不大大方方,然后还能借机宣传一下?
宫雄和薛玲明明那么工于心计。
现在畏畏缩缩的,反而是在谋划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都知道,但不愿去想。
“我带着你在门前的许愿树下等着,你好像很困,于是我抱着你,你那时候小小的,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宫圳这段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这次能全都说出来,也是一种释放,所以说的有些混乱,“我抱着你等了很久,终于我们面前停了一辆马车,有一名丫环下来,问我是不是宫家的?”
“我刚想回答,马车上便传出声音,就是那个女孩。”
“我听出来那声音不对,但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丫环就把你抢走了,我突然很害怕,冲向了马车。”
宫圳冲向马车,或许是那人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反抗,一时竟真的让他闯上了马车。
“车帘子掀开,里面坐着个贵妇人。”
“女人?”
珞华皱眉,如果这宫圳说的都是真的,那当年带走她的就是一个女人,可是,灵岛多年都是和阴阳祖联系,这女人从哪里来的,又是谁?
或许,就像微尘那样,这些年她在灵岛看到的,只是灵岛想让她看到的。
“对,是个很有气势的女人。”
见珞华对这女人感兴趣,他又仔细的描述了一番,当然,那样的女人看一眼便不会遗忘。
“那女人神色凌厉,只是看我一眼,我便觉得无法动弹,然后被推下车,还挨了一掌。”
多亏了那日是庙会,来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放过了宫圳。
那样的女人,不可能是别人的手下。
珞华情绪平复下来,曾经她以为把她送到灵岛的是阴阳祖,却没想到灵岛的势力远比自己所想要强大。
“后来呢,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