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霍然回首。
他已经吩咐了众人,不许在这个时候打搅,除非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在窗子上敲三下,是他们约定好的,情非得已的情况。
他沉思片刻,将人唤了进来:“好好看着她,我回来要审问的。”
那人在他手下做事了多年,从未有过得脸的时候,这会儿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服侍,早就心花怒放,一脸的谄笑,道:“这个自然……殷少爷使唤小的,是小的福气,一定将这姑娘看好了,包管殷少爷满意……”
见他唯唯诺诺,心下不甚喜欢,但殷少爷也没有多话,一脸严肃的甩袖而去。
绣榻含香,少女迷离,笑靥嫣红,衣衫微乱。
那人瞅着少女的容色,不觉痴了,半晌才颤颤的笑起来。
“我说这殷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好的一个姑娘,叫他弄成这样……啧啧,不如……”
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边倒出一颗艳红的丹药,想一想,又倒出两颗,将丹药慢吞吞的塞到了少女口中。
“这下子,殷少爷肯定更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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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遇袭的地方?”易初寒拈起一撮染了鲜血的泥土,持续的沉稳表情终于在此刻有了一闪而逝的变化。
“是。”君天澈低了头,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剑。
他缓缓移开眼,他记得电光火石之间,他把这剑扔给云潇做护身,然而此刻剑还在,云潇却不见了……
凌寄风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皱眉道:“他们都是中原人,而且看上去都是高手。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标记——看来,能用得起他们,必定是不小的手笔。”
三个男子都沉默起来,缓缓而不失仔细的在云潇跑过的小路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远处的密林深处,被称作殷少爷的男子冷冷开口:“他们居然都寻来了?你确定那个白衣服的,是璇玑宫的宫主?”
身后的随从点头道:“小的确定。小的曾行走到西北,路上遇到了麻烦,当时便是这位易宫主搭救了小的。小的一直记得很清楚。”
“璇玑宫的宫主,居然也牵涉进来……”殷少爷低头思索片刻,突然抬起头,清瘦的脸上浮起一抹阴沉,“看来这个女子是做足了准备的……”
“少爷,现在怎么办?璇玑宫与咱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把他们赶走就是。”殷少爷冷冷道,“你速速回去,看好那女子,不许有任何差池!”
风,突起。
吹起易初寒的发,他眯起黑眸,其中有着零星闪烁的火——锐利如剑的目光扫向树林深处,随风簌簌而动的叶子。
“他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未说完,他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是身体里潜伏多年的“子午离魂”突然发作,长眉越发纠结在一起,然而一瞬之间,仿佛身体里的痛苦与虚弱被迅速抽离。
虚弱的双腿有了力量,剧痛欲裂的头痛不再发作——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健康的感觉,呼吸都在此时此刻,变的平稳。
这种悠然的感觉,让他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树林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笑容恬然美好的少女。
她黑发如墨般披散,白衣翩然若仙,圆润小巧的双足暴露在空气之中,分外可爱。
莲足慢慢踩在了林间的土地上,似乎湿润的触感很是有趣,让她嘴角眉梢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白雪般的薄上,有小巧而挺直的瑶鼻,嘴唇红艳而润泽,细细的眉弯,能看到长长的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之下,恰如秋水寒星。
足以让人深深陷入的眸子,含情,含笑,纯粹,通透,洁净……让他想要再一次靠近。
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长发如瀑般倾泻,随着她慢慢靠近的动作,隐约可见纤细的柳腰之下那挺翘的曲线……
而她身上,那柔软倾泻的白衣,如第二层肌肤一般,紧紧贴合着柔软的**,似是在引人将它剥去……
而她的白衣在风的吹拂下,隐隐露出胸口的一憨肤……那是少女最柔软最丰满的地方……
而她,缓缓的伸出手来,似乎是在邀请他。
一言不发,但她眼里的婉媚,比一千句话更加撩人心智。
她身上的幽香随着风,不断萦绕在他的口鼻,氤氲填满了他的胸腔。
让他几乎要发狂。忍不住薄唇微扬,黑眸含笑,眼神炽热如焰,在她的身上一寸寸燃烧……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彼此,深深凝望。
“云潇……”
他忽然微微一动,薄唇似乎就要触上她红润的嫣唇……她却嘟起红唇,似乎是生气他的孟浪,一个翩然的转身,就看到宽大的白衣下摆在风中飞舞,而那莹润的双足,轻盈的在林间跳跃。
他慌忙抬脚,就要去追——
心里却隐隐响起一个声音。
娇娇软软的,甜甜的,他听过无数次也不会腻烦的——
“大哥,你不要练功了,陪我玩吧!”
身子像是被冰冻过,顿时僵硬在原地。
他多么想追逐她而去,用这具健康的躯体。心里的火腾的燃烧起来,他想追上她,想抱住她,给她所有他有的……
只要他有健康的身体,只要他不再忍受剧毒的发作,只要他能有和她一样长的寿命……
他一定会去追她,告诉她,自己心底对她的感受。
就是现在吧……病痛远离了对他的困扰,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深刻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