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知府不远的一处府邸上,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不敢阻拦执意入内,一众下人一副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只能追在那将军的身后。
这便造成将军入府越深,身后跟着的人就越多,逐渐多到几乎是挤满院子的人,在那齐声哀求,这场面让人退避三舍。
将军未免也感到厌恶不已,但他不得不入。
一想到他入此间的理由,胸腔便是有着一团怒火,恨不得拔剑杀人。
行到房前,一如既往有着一个穿着水墨长袍的少年的拦在面前,众下人见到后,如潮水般退下大半。
将军压抑着怒火道,“我要见巡抚大人。”
“在下已经说过了,巡抚大人受风寒,不便见客,赵将军的急切我也知道,巡抚大人一旦病愈之后,必会相请,还请赵将军先回去。”
水墨长袍少年眯着眼,盯着赵将军摁在剑柄上的手,又朝赵将军瞥了一眼,抱着剑也不再言语。
赵将军很想拔剑冲进去,但眼前此人虽年少,武功却十分高强,自己浑然非其三合之敌,出手也只不过是再次自取其辱罢了。
两者对峙一阵,赵将军无奈离去,走两步后,回瞪一眼,道,“明日我再来拜访。”
终于是送走了赵将军,这都快成了每日的必修课了。
蒙青忧心忡忡的往后看去,陈敌怎么还没来,按照原计划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才对,路上果然是遇到意外了吗?
这赵将军他可不知道还能再挡多久,看赵将军那个样子,恐怕再过几日,就要带兵闯进来了。
发生这种事也难怪,赵将军能够忍这么多天也算是给足了巡抚的面子,要是放在他的身上,哼,当天就冲进来先杀狗官,再诛恶贼。
“蒙大人,陈大人病体可好些了。”
麻烦刚走,又来一个麻烦,蒙青道,“劳烦知府大人关心了,陈大人待他病愈之后,定亲自拜访知府大人。”
知府又客套几句后,进入正题,道,“白老将军的案件在三日之后,便要开审,那时若陈大人还未病愈,恐就无法旁听了,不过还请蒙大人转告陈大人,下官必会秉公办案,铁面无私,不会错判,亦不会畏惧强权。”
“三日之后,这会不会太快了,白老将军一案牵连颇大,又怎能没有陈大人旁听,还请知府大人务必择日再议。”
“兹事体大,这下官也知道,但连日来,兵愤民怨,下官也没有法子,三日已经是最后期限。”
容不得蒙青再反驳,知府已然离去,他只是过来通知的罢了,可不是来商量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巡抚大人三日之后,到底还能不能继续藏在这府邸之中。
蒙青暗道“不妙”,他知道诈病拖不了多久,但没想到时间如此紧迫,只有三日时间,若陈敌还不过来,这里面的冒牌货一出来可就穿帮了。
他拥一身好武艺,却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杀了知府吧!
蒙青正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背后紧闭的门却打开了。
“知府大人,你可带我去看一看白老将军。”
已在十步开外的知府停住脚步,蒙青更是大急,谁让你出来的,你个蠢货,让你假扮几天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巡抚了?
他扭头就想把人摁会房里,知府已转过身来,作揖道,“下官,见过陈大人。”
这时,蒙青也看清了来人的容貌,正是陈敌,那拙劣的易容术可骗不了他的眼睛,眼前之人正是如假包换的陈敌。
他来了?他什么时候进去的?还有她?
蒙青一直就守在门外,何时见到有人进房,而且还不止陈敌一人,还有一个丫鬟,竟有人能饶过他且还不被他发觉!!!
他看向陈敌的眼神依旧是敬佩,却又多了另外一种敬佩。
知府的牢房,这环境比想象的要好很多嘛,不说阴暗潮湿,连脏乱差都没有,还十分的整洁。
不过,这种整洁干净,只有一段而已,直到关押白老将军的牢房为止。
再往里——有一阵极为恶心的臭味传出来,让人再往前一步都觉得反胃。
整洁的牢房里,关着一个鬓发皆白的老者。
狱卒开门,知府领陈敌等人进去,陈敌恭敬地唤了一声,“白老将军。”
鬓发皆白的老者抬起头,其目光如暮年老者般浑浊,眼中还充斥着罪恶感,其体格还如四五十岁健壮无比,但目光已如百岁老人般,看似与年龄相仿的眼睛,却又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便是巡抚大人?”
刹那间,鬓发皆白老者的目光变得如鹰眼般锐利,锁定陈敌,但却又转瞬即逝,好像只是错觉一般。
“白老将军他”
“是我做的,我罪当诛,所以别再说了。”
虽为阶下囚,白老将军却余威犹在,叱喝声下,知府不敢再言,话到后面却又浑身颤抖,像是想到什么噩耗一般。
“白老将军,您怎会这么说,有何冤屈说出来,我我们巡抚大人会替你做主的。”
“住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婢女说话!”
跟随陈敌身后的丫鬟忍不住说道,知府严声厉喝,“何人敢诬陷白老将军!”
陈敌还有话要问,但白老将军俨然不想再言,一旁知府也不像愿意走开的样子。
“多谢白老将军相见,晚辈先行告辞了。”
离开牢房后,知府热情相送,待人影远去后,脸色立即是冷了下来。
“终于是坐不住了吗?”
“来人,加重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