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仙侠修真>求道>第139章 对战11

由来惊惧多使人身心专注如一,欣喜反使人心神懈怠散漫。然时机稍纵即逝稍纵则亡,于己或不过是稍有松懈,予敌便是可乘之隙。故而先贤所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又怎是虚言?

此时银河化丝线,密密结罗网,故星辰之广尽可包容,微尘之细皆难逃逸,区区云舟焉能再起波澜?少少敌寇又怎能再起风浪?自是不足为患。

因此云间众人或是谈笑风生以论所得,或是洗耳倾听不置一评;云下军士或是奔走相庆,或是泪如倾盆,个中滋味又有谁知?云上云下各有其乐,即或有人犹自肃然警惕,亦难免沾染愉悦之情而生轻忽之心。

兀然空中砰然巨响,如雷霆突发,震人心魄。目力所及之处,炙焰迸发如烟花散落火雨纷纷,如金乌坠落流星点点,将沧州城内外尽数笼盖,欲要焚灭这四野生灵。火势凶猛如斯,瞬间将及己身,又怎不叫人复生惊恐?

但惊叫之声犹未出喉,却见天际有飞瀑直下,其长不知几千里,其宽不知几千尺,如垂帘,似挂幕,将烈焰全数隔绝在外,还众生清凉一片。

眼见焰火落于水幕并不能持久,终是悄然熄灭,而沧州内外亦无一为之所伤,初阳心中方始能安。但回望如今那空无人影处,初阳眸色微暗,有怒意上涌难以遏制。

稍将心潮平息,初阳方才上前躬身陈情道:“未料及罗博孙行事偏执若此、心机歹毒如斯,确是我之谬误,险些酿成大祸。今时如非师父援手迅疾,沧州城若有分毫损伤必将是我终身之憾。”

“舍身为器,爆裂伤人,势将魂飞魄散而身死道消,此事非常人可为。然则罗博孙行事坚决不留分毫余地可见其心志之坚非同小可,岂是随意可揣知?初阳又何必自责至此?”观心真人向来言词温煦,不曾出一恶语,此时亦同。

清泉真人殊无厉色,平声静气道:“古来狮象搏兔皆用全力,岂可因敌示弱而失计较?战事无大小,皆应赖思虑周详,岂可事后追悔?当今之际,虽是未有损伤,但若是声东击西之谋又该如何?”言及此处真人忽而失言,若有所待。初阳等小辈得此点拨,皆有所感而相顾见忧,一时间尽皆回眸。

如若将众人思虑尽数参透,罗网中即时生变,陡然有点点幽光乍然透现,如萤虫之火遍于夏夜,似冷烛之火曳于荒野。于时虽有秋阳当空、银练耀目亦不能将其光芒遮蔽。

微芒急促闪耀,瞬时暴涨,俄而由一及二,由二及三,由三而及千万,由千万而及无穷之限,依此相聚相合,其力岂止胜于方才数倍?其辉岂止倍增之数?

因此猝故,钓叟亦难及时掌控;水汽因热蒸腾而化,纵然银网恢恢亦生疏漏。气雾散处,云舟跃然而出,继之以一轮炽火,其光欲与金乌相较,如此一来空中如上古十日并临,人自炙热难当,而树木渐萎、禾稼皆焦,

初阳见状神色大变,欲要争先,却听得雷霄真人仰天笑道:“若是有神若此,常令生灵涂炭,又有何德使人心悦?若神威不过如此,常向人间称雄,又有何能使人拜服?众人且自向后,看我一试后羿手段,可能射日逐月?”

其音萦绕,久而不散;其势如虹,惊动雷霆直下。而雷霄真人观之如见旧友,不闪不避直迎而上,但招电光为弓弦,且引雷霆为利箭,独揽云霞为尾羽,傲立云上,又惹动几多热血情怀?

初阳随众稍退而望,只觉其舒胸下气,五平三靠,足立千斤之重,弦挽满月之圆,端可称得上是安祥从容、气势袭人。

三箭齐发,平息静气不曾稍有一乱,而鸣镝去处正是其心。三箭之后又继以三箭,如此九箭,得电闪之急速,有雷霆之声威,自是箭箭得中,不曾有失亦不肯有失。

雷霆之力岂是小可,空中炽火霎时为之所创,摇摇欲坠若无所依,光芒一时暗淡,炙热顿时一敛,再难四下为祸。西来神使得见此状,人人皆有奋起之色,唇齿嗫嗫纷纷若有所祷。而云舟俯冲而入,竟皆是以身相殉,未有二言。

炽火虽已孱弱又岂能轻易相抗?更遑论自愿殉灭。但见偌多神使无声坠落,羽翼虽是皎洁却再无振翅之时,只一瞬便皆是形影俱无、踪迹难寻,恰与罗博孙别无二致。

虽是来犯之敌,得见此情此景亦不免多有惋词,观心真人喟叹道:“西来之人虽是异见,但能择途而全其终,信一而不改志,纵使偏执亦算得上是纯。如此之国或不能为友,但亦不失许多借鉴之处。”

清泉真人闻言俯瞰云下苇原一众,续道:“相较而下,苇原之人唯力是从,觊觎我华夏诸学传承时卑躬屈膝、恭如子侄;窥视我华夏疆土财富时狠毒如狼、狡狯如狐;如墙头之草,伸曲自如全不在意。如此之国终不可为友,当世代警醒。”

钓叟频频颔首,深以为然。初阳一辈亦觉有得。雷霄真人却不附和,眼中满是那炽火道:“犹未可称胜,又何必这许多感慨?若是如方才一般为敌所乘,再多反复岂为不美?莫如待到尘埃落定,再言其它?”

众皆称是,果然得见事又反复,但见得:炽火得血肉之躯助长,有魂灵之力滋养,自是光芒重整,炽烈复现,隐隐化作一异族男子矗立天地之间。其貌尚不清晰但其威压非比寻常。

清泉真人猛然得见,不由得愕然而变色,口中喝道:“原来自愿殉身、甘愿殉灵可得所谓天主降世。只怕今日单人独斗难逃神罚之术,亦难保全这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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