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山半山腰,枫叶林早已落去了烟霞般的绯红,显得稀疏。
凋零的枫叶铺陈在路上,脚踩上去,吱吱呀呀的声音。
山里空寂而寂寥,万木凋零的好处就是可以一望到底,那方小院犹如老僧坐定,矗立在那里,丝毫看不出异样来,而周围亦是一片祥和。
虽然一眼就看到了小院,可是走过去却不是那么近的,枫林中的阵法苏烟染以前是领教过一次的,想起那次糟糕的“探险”行为,她都要懊恼自己的无事找事。
“你当年拿了我的牙。”苏烟染被楚凤宁牵着,紧跟在他身后前进,“我都忘了问你你拿我牙做什么?难道当时就对我这幼、齿情根深种?”
一摔摔掉了牙,还是满口的血,真是要多挫就有多挫。
“那时候是觉的你有趣而已,一个小女孩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林子里溜达,还什么都不怕,可是却在我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苏烟染掐了楚凤宁一把,竟让敢说她狗吃屎?
楚凤宁会意立即改了口,“摔了个跟头,第一次见到有人摔了门牙,我挺稀奇……”
“有什么好稀奇的,弄的像是你小时候没掉牙似的。”苏烟染哼道:“见到你我还以为见到了鬼,大半夜的出来作怪。”
楚凤宁不和苏烟染争论这个话题,“你的牙我扔在镇国寺的房顶上了,不是说这样牙会长的快,我觉得那里够高,看看你现在的牙长的多好。”
“还真是谢谢你了。”苏烟染说的有点阴阳怪气,她还以为他会像保存那两个娃娃一样保存她的牙齿,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用谢。”楚凤宁很是坦然的受着,可是手又被苏烟染掐了一下。
前方的小院很快就到了,两人的打趣却是没有缓和晏霖紧张万分的情绪,兀自蜷缩着,害怕着,尤其是看的近了,仿佛有无形的刀刃游走在他的身侧,可是却不得而入,仿佛被什么阻挡在外。
小院犹如浮屠山一般空寂幽静,推开门,一个青年和尚在打扫着院落,眉眼间依稀可以辨认还是以前那个小沙弥,只是时光荏苒,小沙弥也变成了青年。
见着小沙弥,楚凤宁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推开了竹门。
门打开吱呀的声音惊动了青年和尚,他转身看到来人是楚凤宁,并不惊讶,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公子又来看大师啦?大师正在午休,且稍等片刻。”
青年和尚见到楚凤宁身旁立着的苏烟染,微微惊讶,但是出家人的心境就是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对于楚凤宁他是完全的信赖和放心的。
楚凤宁也是双手合十予以回礼,说道:“她就是内子。”
因为这句话,青年和尚多看了苏烟染两眼,苏烟染也是双手合十以示尊重。
“恭喜公子。”青年和尚露出了个笑容,“阿弥陀佛,公子心愿得偿。”
“这些年有劳小师傅和大师担心了。”楚凤宁客气说道,可是人却是不客气的走了进来,招呼苏烟染一起在石台边的石椅上做了下来。
这里常年焚烧檀香,整个院子里都是一股清香味,因为少有人迹,比镇国寺里少了香火味,闻得人心情舒畅。
石台上尤摆着棋局,黑白两子杂乱而陈,苏烟染这个看不懂棋局的人只看得一头雾水,应该是渡苦老和尚无聊时自己和自己下的残局了。
“你们来了……”激动而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响亮的惊飞了歇息在枝头的鸟雀。
苏烟染和楚凤宁侧头只见被拉开的门,一个白花花的光头和尚冲了出去,那气势丝毫看不出他已然是个迟暮老人了。
白色的里衣白色的眉毛,白色的胡须,外加一颗光头,真是白的亮眼。
渡苦大师的激动情绪有点超乎苏烟染的所料,她低头看着抱住楚凤宁的老和尚,再抬头看向也被惊愣住的楚凤宁,显然这一招超乎了他的预计。
晏霖“啊”的惊呼了一声之后突然没了声音,苏烟染想不会是被压扁了吧?
晏霖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连神识都用不了,只能瑟缩着身体一个劲儿的往楚凤宁身上贴,蹭进了衣服里面。
苏烟染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老和尚抱着她家如花似玉的相公,这画面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伤眼的很。
她拉开渡苦大师,“你给我松开,老和尚几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耻,哪里还有高人,得道高僧的样子……”
苏烟染用了大力气,渡苦大师被拽的向后一个踉跄,看的在一旁的青年和尚一个心惊肉战,连忙去扶,大师这么大年纪的人可是经不得摔的。
度苦大师却是气也不喘的站稳了,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顿时正了正脸色。
“他不是人!”
恰在此时晏霖大声喊道,不是神识,而是吼出来的。
听得这话,众人脸上都是风云变色,尤其是那个青年和尚椅着头左右看着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可是周围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不是人……”晏霖继续喊道:“我受不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危险,快走,我们快走……”
苏烟染和楚凤宁俱是被晏霖这番表现给惊住了,以往他不管怎样都不会再人前暴露自己,可是现在确实不管不顾,直接口吐人言,催促着两人快走。
两人面色犹疑,却是默契的靠在了一起,看着渡苦大师的目光中不禁掺杂了几分警惕。
他们想起晏霖方才来的路上说的,这里有他们和另外一个人的人气,他们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