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凉亭中,两人相对而坐。
赵老头不复平日的老不正经,郑重其事道:“小子,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了!”
“当时,我与戒痴误入小玄界...”
秦天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半分隐瞒,将小玄界中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至于后来的事,你也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你及时前来救场,将我们送了回来。”
闻言,赵老头沉吟不语,良久之后,他才苦笑一声道:“你小子,真是狗胆包天啊!你可知这神魔二族...”
秦天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忙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道:“神魔的跟脚来历,我已从《道起》上得之,你老人家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赵老头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抹异色,道:“哦,竟连《道起》都让你找着了?不过话说回来,祝融传承应是以上古魔文记述的才对,你又是如何能看懂?”
“这我哪知道?”
这回秦天可没泄露口风,并非他信不过赵老头的为人,毕竟大道书乃是他成道的根本所在,哪怕亲爹亲娘问起了,他照样不会说真话。
“不肯说就算了,老子还不稀罕听呢!”
赵老头翻了个白眼,傻子都能看出秦天的言不由衷,不过他没打算在这事上纠缠,修者有不愿示人的秘密,是再正常不过的,就连他自己亦同样如此。
秦天深吸了口气,试探性问道:“现在,还有补救之法么?”
赵老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好办,这绝非寻常的走火入魔,即使是将你一身修为废去,亦无济于事。”
“有一点你是想岔了,先天魔气首先入侵的目标,实际上是你的本源才对。灵力之上透出的魔意,不过是本源的显化罢了...”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秦天的心脏还是不禁抽搐了一下,后背之上已是汗涔涔一片,强自镇定,问道:“以你的推算,我还剩下多长的时间?”
赵老头抬手掐算了一番后,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道:“应该有三个月,大前提是这段时间你不能动用半点修为,否则时间还要再缩短一半。”
生怕秦天会接受不了现实,他又补充道:“若由我设下封印,再拖个一年半载也不难。不怕你笑话,神魔之事我亦不过知晓些皮毛罢了,回头我便去寻访几位故友,说不定,他们那就有应对之法...”
秦天自然听出他话语间的言不由衷,朝他摆摆手,道:“这些糊弄人的门面话,你就不必跟我说了。若连你都束手无策,想来我是注定逃不过这一劫了。”
见秦天说得如此直白,赵老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突然间,秦天没头没脑地咧嘴一笑,透着股莫名的狠意与凶狂:“既然如此,就用我的方法好了!老头,你可别想袖手旁观,若这回我能逃过一劫,以后喊你祖宗都成!”
赵老头顿时一惊,差点以为秦天因接受不了现实,而陷入了魔怔,不过观他气机平稳,又半点不像是心神失守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有办法?”
秦天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遂将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驱虎吞狼,以毒攻毒...”
赵老头越听越是心惊,连他这等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飞升境老修,都被秦天的想法给镇住了。
神魔共济,一体双生,这是何等的大手笔。
一旦成了,别说压制住魔气,甚至会开辟出一条前无古人的登天大道。
不过赵老头最终还是忍不住直言道:“这法子理论上自然行得通,但也仅仅是理论罢了。当初连上古圣人,都无法走到这一步,何况...你一旦失败,恐怕连这三个月的时间也...”
秦天眼神坚定:“我意与决,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轰轰烈烈赌上一场!就一句话,帮不帮?!”
“靠!有你小子这样求人的吗?”
赵老头一听就来气,突然换了副嘴脸,嘴上骂骂咧咧,实则心念飞转,权衡利弊起来。
的确,秦天的想法实在是异想天开,实则却是当下唯一的希望所在。
赵老头像是认命一般,没好气道:“当我上辈子欠你的好了!”
秦天的神色这才缓了下来,走过去搭着赵老头的肩膀,嬉皮笑脸道:“这才是好哥们嘛...”
旋即,他又拽住赵老头的胳膊往外走:“事不宜迟,咱们早去早回...”
“你以为是去郊游啊!”
赵老头很不赏脸,一把甩掉他的爪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反正你一时半会间也死不了,好歹让我缓上两天再说。”
“何况,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我到神族领地乱杀一通,然后将功法抢过来?拜托,你也太看得起我老人家了!”
秦天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道:“不去抢?难道去偷?”
赵老头实在懒得跟他解释:“山人自有妙计。既然答应了你,就肯定能把神族功法给你弄到手。”
“走!先请我老人家吃顿好的再说!”
...
一连过去了五天,直至除夕当日,秦天才终于等到了赵老头的消息。
两人在宿舍楼下碰了面。
平日不修边幅的赵老头,竟换了件玄色道袍,满头银发梳成了整齐的发髻,脚踩金线云纹靴,仙风道骨,跟个老神棍似的。
秦天打着哈欠,叼着根油条,优哉游哉走到他面前,抱怨道:“他娘的,之前三催四请,你老人家愣是没当回事。现在倒好,非得挑这一大清早的时间出发,真当早起的鸟儿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