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各式料理送了进来。
工作日从不饮酒的酒井崇之也打破了自己的惯例,看样子是开心极了。
当千原浩志从盥洗室出来时,却在门口碰到了那位年轻女士。
他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墙上的标志,提醒道:
“小野寺小姐,这边是男性专用,那边才是女性专用。”
他记得之前对方也没跟着喝酒啊……
而靠在墙上的小野寺夏江则站直身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
“千原先生,我是专门等你的。”
“等我?”
“是。”
说着,她鞠躬90度,语气诚恳:
“千原先生,谢谢你!”
这副场景有些古怪:
一个年轻女士,在男性盥洗室前,朝一个青少年鞠躬。
路过的人纷纷猜测这背后的隐情。
千原浩志则连忙扶起对方:
今天这是第几个人朝他鞠躬了,如果没算错的话,应该是第三个。
“我们别在这站着了,先回去吧。”
小野寺夏江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脸蛋微红,跟在了千原身后,道:
“自从温树先生的兄长去世之后,他就一直很自责。在他退出小野寺道场之后,很多人劝过他,包括我爷爷,但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没有效果。
“千原先生,请问你和他说了什么,他突然有此转变?”
千原浩志放慢了脚步,想了十几秒,才开口道:
“也不能说完全是我的功劳,主要还是因为在去年的职业考试失败后,他应该想了很多吧。与其说他的转变是因为我的劝说,还不如说是他遵从了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只是推了他一把。”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去年的职业考试是酒井温树的最后机会,失利之后,围棋的职业之路已经断绝,将棋是他的最后退路。
只是,这句话说出来,未免有些破坏气氛。
两人回到了包厢。
酒井温树见他们一同回来,不由地一愣。
而小野寺夏江上前拖下将晖手上的酒杯,责怪道:
“你怎么又偷偷倒了一杯,刚才的那一杯已经超过平时很多了!真是的!”
小野寺将晖摆了摆手,对着面前的崇之笑道:
“我孙女的话,我可不敢不听。酒井,可不是我不陪你……”
酒井崇之似乎有些醉了,嘟囔了几句,不过另一边的千原浩志并没有听清。
一个小时后,酒足,饭饱。
千原浩志和酒井温树两人,将酒井崇之送到了车里。
后者关上后车门,苦笑道:
“辛苦你了,千原君!明明是感谢你的宴席,却让你做这种事……”
千原浩志摇了摇头:
“酒井理事平时对我照顾有加,这不算什么。”
两人坐上车的前排,酒井温树边发动汽车,边说道:
“千原君,我先送你回家。”
“嗯,那就谢谢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汽车来到了春海寮,千原浩志下车。
酒井温树朝他挥了挥手,随后掉头,向酒井道场的方向驶去。
几秒之后,却冷不丁地听到后排酒井崇之的声音:
“去你母亲的疗养院。”
投过后视镜,酒井温树看到父亲已经坐了起来,脸上的醉意也散了几分……
……
随后的日子,千原浩志一边参加龙星战本赛,一边参加碁圣战的预赛。
龙星战,他已经连胜五场,即是说,他只要再赢一场,根据比赛规则,他就已经以‘最多胜者’的身份进入十六强。
而碁圣战的预赛也很顺利,他已经拿到了参加本赛的入场券。
不过,他认识的那些人则就没那么顺利了:
高尾绅路和他处在同一组,尽管两人并未相遇,但在八进四的比赛时,对方被淘汰。
而三泽孝康、安井宏明,业已出局。
但他一直关注的柳仁东,并没有再出现龙星战预赛的情况,顺利地进入了碁圣战的本赛……
“师父,你也太强了吧,这五场对局,就没有一个人能把你拖到收官阶段!”
森野梨乃正待在千原浩志的家中,电视上正是曰本围棋将棋频道,放的是第五轮的重播。
千原浩志随口回答道:
“虽然对于你说的‘强’,我承认,不过他们的棋力并不弱,没有下到收官,只是他们觉得没必要罢了。”
“的确没必要,”森野梨乃吐槽道,“每局都要被屠价值至少三十目的大龙,有时候还不止一条,这谁能受得了?”
然后,她转过身,双腿跪在沙发上,趴在沙发背上,说道:
“不过,师父——”
“怎么了?”
“要是放在韩国,估计他们绝不会这么快认输,至少都要下到官子,甚至有些人的信条就是,即便胡搅蛮缠,也要下到收官结束!”
千原浩志正在烹制午餐,一道回锅肉,一道韭菜炒鸡蛋。
他一边拿出从附近的进口店里买的豆瓣酱,一边说道:
“我在网上碰到过韩国棋手,的确,相比于中日棋手,他们的确不怎么习惯认输。”
“所以?”
“那我只能让他们多习惯习惯了。”
森野梨乃有些无语,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地说道:
“师父,那你碰到过李昌镐吗?”
千原浩志动作一顿,想了片刻,道:
“应该没有吧?如果对方的水平很高的话,我应该都有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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