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不久,千原浩志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你好,请问您是千原浩志先生吗?”
从声音上看,对方显然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并且说的是客气满满的敬语。
“你好,请问你是?”
仅凭声音,千原浩志一时想不起来,也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但他从自己日常的接触上来看,猜测大概是曰本棋院的工作人员。
不过,对方的回答推翻了他的猜测:
“千原先生,我是国税厅的工作人员……”
接下来的话,自然是提醒他主动履行自己纳税的义务。
“……千原先生,您需要缴纳的税款一共有77.25万日圆,希望您能尽快缴纳,感谢您的配合。”
“好,我知道了。”
千原浩志面无表情地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仅仅一分钟后,龙星战赛委会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通知奖金已经汇入他的账户。
最后,对方提醒道:
“千原老师,按照规定,棋院收取15的费用,也就是90万日圆,这个已经扣除,所以汇入您账户的是510万日圆,请您知悉!”
“好,我知道了。”
千原浩志在心中腹诽:
竟然还是税前收入的15,棋院果然也不是良心的主儿。
“还有,有关税款……”
没等对方说完,他就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了,事实上,就在几分钟前,国税厅已经打来过电话。”
对方似乎有些吃惊,顿了两秒,才说道:
“那……他们的效率可真高啊……”
半分钟后,千原浩志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曰本的税率并不低,从平时的消费税、个人所得税就可见一斑。
与前世的国内不同,在曰本购买商品,都会有两种标识,一种是商品本身的价格,另一种则是需要缴纳的税款。
付账的时候,则是两者相加,一起收取。
而大天朝则是将税收包含在了商品价格里,算是独创。
千原浩志默默计算:
棋院收取90万円,再按照国税厅的人所说的77.25万円,一共是……
等等,他似乎是遗漏了什么!
思索片刻,他忽然想到,按照之前赵治勋所说,不是要交20的税吗?
600万交20,不应该是120万円吗?
西辻麻衣经过客厅走廊,见他站在电话机边,皱眉冥思,于是问道:
“千原,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千原浩志抬眼,想到对方也是一名职业棋士,而且入段比他早了好几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听完他的话后,西辻麻衣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掩嘴轻笑道:
“千原君,不是你这样的算法,累进税制,你知道吗?”
累进税制?
千原浩志恍然大悟,他原以为是将全部收入乘以税率,没想到是分开来的。
这么说,之前赵治勋所说的本因坊奖金,也不是全部按照40的税率来收的?
他松了口气:
他可是志在大三冠,要是税率这么恐怖的话,恐怕交税的时候要心疼死。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知道,那么我就不解释了,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看到对方兴致勃勃的样子,千原浩志反问道:
“故事?”
西辻麻衣重重点头,道:
“这个故事,可是国税厅广为流传的事……”
相传,有一年冬天,国税厅为了掌握一家酒廊的实际收入,一群东大毕业的国税厅官员们,在寒冬腊月里,整整三个月蹲在酒廊门口,数进出酒廊的人数,然后再到后巷的厨余垃圾存放处清点酒类品牌和瓶数,这才核算出酒廊应缴的税款。
“……所以,不论欠谁的钱,绝对欠不了国税厅的钱!”
西辻麻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就别心疼了,交税是义务嘛!”
千原浩志有些悻悻然,道:
“你看出来了?”
“看你的表情,大概猜出来了。”
说着,西辻麻衣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又道:
“千原,说实话,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曰本人了。”
千原浩志呼吸一滞:
难道自己是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了?
“你……怎么这么说?”
幸好,西辻麻衣说完刚才的话后,立刻转身,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微妙表情,她说道:
“从小在曰本长大,对各种税率不应该是了如指掌吗?怎么会算错?”
她一边说,一边朝房间走去。
千原浩志则放下心,不由地在后面吐槽道:
“别拿你的常识套在我身上啊!我又没有管理一个道场……”
……
次日,拿到缴税单之后,千原浩志前往银行。
而在银行里,他总算看见了自己现有的存款,接近600万日圆,而交完77.25万円的税款时,也还有500余万円的存款。
显然,银行的柜员,看到他后,态度也好上了几分。
现在可不像是后世,尽管经济大环境不好,曰本国内的各种资产都在缩水,但日圆的汇率却异常地坚挺。
简单地说,现在的日圆,还是比较值钱的。
因此,500万日圆,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日圆大幅度贬值的时候嘛……千原浩志想到了几年后——准确来说,是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到时候,日圆的汇率才会大幅下跌。
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努力赚钱,看到时能不能趁着金融大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