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一个财阀家庭,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并不幸福。
没有钱的人,会觉得拥有金钱是一种幸福,没有爱情的,会觉得得到爱情是一种幸福,颠沛流离的,会觉得平稳安定是一种幸福,总之,人都是贪心的动物。拥有的永远不会嫌少,yù_wàng总是无穷无尽。
而我,生长在这样一个富贾之家,按理来说,应该没有资格说不满。可是,看着我的母亲终日忧郁只能靠吃药勉强睡下,看着她日渐憔悴,最后因吃药染上一堆顽疾,看着她每日被病魔折磨得欲生欲死,我的心不免开始痛恨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那个男人,口里说着一大堆可笑的借口,把这个将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艺术家扶持到企业家的女人,毫不犹豫的抛弃,还说,不想耽误她的幸福。真是可笑极了。
幸福?幸福就是你踏出家门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拥有了。
我的母亲是一位华裔,她来自美国,我的外公在很早的时候就在美国建立了一个汽车公司。这个公司在外公几十年的努力下逐渐壮大,最后鼎立一方。我还有一个舅舅,是我母亲的弟弟,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他,他的眼神里充斥着对金钱的渴望。还有野心。
这种野心似乎也遗传到他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瑞安的时候,他明明还那么小,只到我的肩头,但是眼睛里的小野兽却在隐隐欲动,让我不由得惊怵。
我们家和外公家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按照我母亲的话来说,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还是因为那个负心汉。女人总是用情太深,而男人总是有恃无恐。
当年,我的母亲也算上流名媛一位。结识了不知从哪来的一位穷艺术家,从此人生开始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于我母亲坚持嫁给我的父亲的事情,外公是坚决反对的。莫说他毫无经济实力,也没有社会地位,但万一他是为了钱来骗情的该怎么办?可我母亲此时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切利害她都看不到。
为此,她和全家族的人都闹翻了。外公一怒之下放言,如果我母亲要嫁给我父亲,那就不要认他这个爸爸。
外公以为我的母亲会回心转意,可是他低估了我母亲的决心。我的母亲真的就这样踏出了家门,与这个家族从此一刀两断。
外公怒火冲心,差点没厥过去。最后是我的外婆,给了我的母亲一笔钱,这也是卡森的创业资金。其实,这么大一笔钱,外婆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拿出来的,母亲她也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外公给的,也或许是外公默许的。她拿着那笔钱流下了眼泪。
母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依旧愧疚难当,所以,她后来给这个公司起名卡森。她或许是怀念外公,或许是内疚,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卡森是我外公的名字。
当然,我知道就算她被折磨到死,如果给她再选一次的机会,她依然会选择嫁给我的父亲。这就是爱情,爱情可以让一个人丧失理智。
我的父亲是个温吞的人,有什么话经常埋在心里,我老是看见他一个沉默的在书房里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一天下来,他可以什么话也不说。他的眼神虽然温柔,嘴角上扬似常微笑,可我知道他很少笑。他是一个很忧郁的人。我妈妈常常笑说,这也许就是艺术家的气质。
艺术家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的父亲志不在商,哪怕他和母亲幸苦创立了卡森,但最后也将其全部丢给了我母亲。
终于,他拉着行李箱走了。无论我的母亲怎么哭嚎挽留,他就回过头淡淡的留了一句“对不起”,竟然没拿走家里一分就这么干干净净走了。
父亲走了,我的母亲终日郁郁寡欢,公司也不曾管过了。卡森的业绩年年下降,可以说是风雨招摇。而最后,差点被林正伟那个小人给吞了。
当卡森濒临破产危机的时候,我的母亲也撑不住走了。她的身体早就垮了,终日吃那些药才能勉强撑点精神出来。她的心脏又不好,明知道这样会害了自己,可是她依旧义无反顾。
我在母亲的遗体旁大哭,我很少哭,当医院的白色床单盖过她的脸的时候,我终于崩溃。
林正伟以为这样就能吞并卡森,可他错了,我不是我母亲,君子能忍人所不能忍。我跑到了美国去求外公。
舅舅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我冷眼相待,更是不希望我拿走弗莱森的一分一毫。而我就在大堂,跪在了外公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的外公眼神中分明透出了惊诧。他应该知道,我这一次是下了决心的。
他沉默的看着我,然后和秘书耳语了几句。舅舅正在紧张的看着大堂的情况,眼神总还露出几丝恨意。最后,外公让弗莱森划了一笔钱给我。正是这笔钱,我解救了卡森。
当我要走出大厅的时候,瑞安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他稚嫩而漂亮的混血小脸却和他的眼神决然不同,他打量了我几眼,然后若有意味的说,“表哥?第一次听说。不过,你拿走了这笔钱,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我微微一笑,“有本事,你就来拿好了。”
瑞安狠狠瞥了我几眼,没有说话。
外公在我回国之前还特意留了我一下,在房间和我说了些话。其他的我不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孤寂的站在窗前,背对着我说:“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之后,卡森得救了。是我和一群老股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