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书城的事，引起了周不器的深思。
他专门把这个案例写下来了，然后发给了全公司的人。
这当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个大学生，惊喜的发现了电商平台的漏洞，然后玩了一手偷梁换柱，赚了几万块钱。批评教育，让他们把赃款还回来，长点教训也就够了。
辛辛苦苦读书那么多年才念了大学，总不能抓着点小错就开除了吧？
周不器可不想做这样的恶人。
在电商发展初期，乌七八糟的事太多了，这实在不算什么。更何况人家买卖的是书，古人说的好，窃书不算偷。
可是，这件事背后所展现出的社会现象，就太严重了。
他们可是大学生啊！
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希望。
连大学生都在做这种勾当，那这个社会的契约精神，还怎么建立？还怎么建成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家？
周不器把石婧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了这件事。
石婧琳比较坦然，“不奇怪。”
“你遇到过？”
“太多了。”
“嗯？”
石婧琳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咱们的团购就没有？”
周不器还真没怎么关注，问道：“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石婧琳哼了一声，“当初我接手团购业务，基本就是个烂摊子，售后系统一塌糊涂，都是我一手建起来的。”
“没让你表功，说重点！”
“像手机、电脑这种电子产品，咱们提供的售后服务，是一个月内如果出现了质量问题，都可以退货。等我们收到货后，验证无误，就会退款，并给予一定的运费补偿。”
周不器点点头。
这售后服务真够差了。
产品只有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才能退货。当然，团购卖的东西都太实惠了，相同的价格，在商场和其他平台上，根本买不到。大学生即便收到货后对产品不是太喜欢，退货需求也不会太强烈，毕竟占便宜了嘛。
石婧琳道：“就说3月份的手机团购吧，总共卖了16.4万部手机，总共收到了1148件退货的手机，退货率千分之7。”
“很高吗？”
“很多手机，可能在出厂、运输、存储等过程中出现问题，根据厂家拿到的报告，故障率一般也就是千分之一。咱们的快递是b2b式的集体运输，也不存在运输过程中的损坏。”
周不器听懂了。
统计下来，手机的故障率一般只有千分之一，而团购手机的退货率，却有千分之七。可是石婧琳也说了，团购售后有规定，只有产品在出现质量问题时，才能退货。
这里面就出现了千分之六的差额！
也就是说，有将近1000部手机并没有质量问题，却以质量问题的理由被退回了。
就算每部手机1000元，涉案金额也高达100万元！
石婧琳见他眉头紧锁，摇头道：“这里面很复杂，有的手机没问题，但是用户的操作失误或者判断失误，也当成质量问题被退回了。又或者有人就是不喜欢，以质量问题的借口退货，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事。”
周不器眯起眼睛道：“就怕有些人是以次充好，给咱们掉包了。”
“对！”
“查清楚了吗？有多少？”
“500部吧。”
“那就差不多是50万元了！”
“岂止？”石婧琳摇了摇头，“几百块钱的功能机，其实也不屑与掉包，还要冒着风险。主要就是诺基亚的2499元款的高端机型和4599元款的智能机型，出问题的有367部，总金额110万元。”
周不器深吸了口气，有些不悦的看她一眼。牵涉到这么大金额的事，竟然都不汇报的？你这个团购总监，太独断了吧？
石婧琳气道：“你这什么眼神？我跟贺阳说过了，他同意我的处理方式！你是大老板，是董事长、ceo，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累啊？”
周不器问：“怎么处理的？”
石婧琳道：“有质量问题和没质量问题的，全部返厂，厂商会承担。校内网顶多是损失一点运费。掉包的……就跟厂家没关了，要咱们自己承担。”
周不器冷笑道：“这么说来，上次手机团购咱们的2250万利润，还要再减去110万的退货补贴了？”
石婧琳也很无奈，“这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追责呢？”
“很难。”
“具体说说。”
“根本没法取证。首先，货可能是咱们发货时就被咱们的员工掉包；其次，货可能在送达过程中被快递公司掉包；第三，货可能是被用户掉包；四，货可能是退货时被快递掉包；五，货可能是校内网收获时被咱们的员工掉包。”
周不器思索了一会儿，“贺阳也是这么说的？”
石婧琳道：“不仅是贺阳，我还专门打电话跟京东沟通了，刘强栋建议我们要淡化处理，不要声张。这算是一个漏洞，从社会、到平台，到监管机构都有问题。作为企业，只能默默承受。而且，绝大部分的用户都不知道这种漏洞。如果声张了，就有更多的人知道原来网购还可以掉包退货，说不定就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了，损失会更多。”
周不器咬咬牙，不甘心。
石婧琳叹了口气，“这是大环境的问题，各行各业都在起步阶段，信用体系完全没有。就算你想有所作为，你还能改变整个社会？就算你是xxx，也做不到。”
周不器又问：“假如咱们收到货后，发现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