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度芊哭腔渐渐停下来,通红的小脸靠在他肩膀上抽泣一会儿便沉睡过去。
月默给她擦了汗,守着她不知道到几点钟,直到烧退了,又给她擦了遍身子,换了床被褥关了大灯开了小夜灯搂着她睡去。
度芊是被头疼唤醒的,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她晕得不行,睁开眼就感受到了喉间的难受。
月默推门进来,抬眸就望见了女人靠在床头难受的模样,他关上门以免风裹挟寒气溜进来。
“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月默走到床边测了测她的体温。
早上起来她竟然又发起了低烧。
度芊闭了闭眼,靠在床头难受得想哭,却又没有哭的力气,眼巴巴地望着月默。
月默回身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心里,墨色的眸子里点染几抹忧色,“喝点热水,我现在安排人,我们去看医生。”
度芊扶着杯子喝了两口热水,感觉舒服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月默抬手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眉头从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松开过:“很难受是不是?”
度芊无力地点头,抽了张纸把鼻涕擦干净,已经不想说话了,可又睡不着,闭着眼睛眼皮都是热的。
月默拿了片退热贴给她贴上,去行李箱里拿了条方便穿的长裙和一条厚厚的大衣。
度芊换上衣服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模样。
接人的车子很快就来了,在路边停下来,一个身着紫色大衣的男人,双腿修长,眉眼带着几分邪气,脸上却是嫌弃的表情。
“怎么来这么个破地方?不生病才怪吧?”男人自顾自地说着。
月默搂着度芊出来,抬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
男人眼前一亮,对着月默招招手:“妹夫!”
月默:“……”
他搂着度芊走近,平静着脸色对男人道,“度盛让你来的?”
度芊抬头看了眼男人,轻飘飘地喊了声:“二哥……”
“怎么要死不活了?”度梵上下打量着这个平日里上蹿下跳在他院子里拔他辛辛苦苦种的芍药的女人。
月默脸色已经有些不悦:“快上车,已经烧了快一个小时了。”
度梵这才叹口气吩咐人拉开车门,叹息道:“那得快点了,低烧最容易烧坏脑子里,妹夫你是不知道,我们那就有一个小时候脑子被低烧烧坏了的,三四十岁了,他老母亲还追在他后头喂饭,可心酸了,不过听说最近好点了,都没看见他了。”
月默瞪了他一眼,度芊吸吸鼻子突然哭了起来。
度梵这下慌了神:“小妹你别哭啊!”
度芊窝在月默怀里,尽量离度梵远一点,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往下砸,嘴里断断续续地呓语:“我不要变成傻子……我不要妈妈追着我喂饭……呜呜呜……”
这辆车是要去见度梵的父亲,度兴荣的。
度兴荣和度芊的父亲度兴裕是亲兄弟,下一辈里面就只有度芊这么一个女孩儿,从小到大两家人宠到大的,要是被度兴荣知道他把小妹弄哭了还得了?
度梵此时此刻只希望度芊能哭着哭着停下来,免去他的血光之灾。
没想到她竟然哭了十多分钟都不见好,声音倒是没有什么了,眼泪却还不值钱地往外冒,看上去更委屈了。
月默也没有哄,只是不停地给她擦眼泪,防止眼泪浸湿衣襟,冷风一吹,又被入了寒气。
度梵这一路上说什么都没用,度芊依旧是哭,一直哭到目的地。
时间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体温升高了一点,度芊抽噎着,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
月默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好在下了车就立马被安排了治疗。
度梵则被度兴荣拖到园子里打了一顿。
实打实的打,月默站在床边,身后的床上是度芊,眼底是度梵被度兴荣追着打的身影,玻璃的隔音效果好的很,他只能看见度梵一直没有合上的嘴,和痛苦的表情。
暴力虽然不提倡……但还……挺爽的。
园子里除了这对追逐的父子,其他人都在边上不敢上前,满耳都是度梵的哀嚎。
“爹!我错了!我错了!小妹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至于不至于!”
“小兔崽子,我今天就扒了你的皮喂鱼!芊芊哭着回来的!你跟我说是好好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对吧!今天你老子我成全你!你给我站住!”
据说,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度兴荣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要不怎么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烧已经基本上退了,医生放下温度计,低头看了两眼度芊的化验单,拧眉看着月默开口道:“她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是过敏引起的,而且过敏原好像不是本土的东西,我们再查查,家属多注意,让她多注意,那两盒药要记得吃,饭前的啊。”
“好的,谢谢医生。”月默对他点头。
医生转身离开。
度芊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未过多时,度兴荣拎着鼻青脸肿的度梵进来了。
度梵估计是结结实实挨了老子几拳,左半边脸肿得高高的,眼睛却还依旧灵动地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
“这不是没事吗?”度梵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有些人,貌似总在作死和作死的路上,不知悔改。
度兴荣脸色再次沉下来,回头一巴掌拍在度梵身上,气不打一出来:“死小子!你妹妹是过敏引起的发烧!那是要死人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