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这是怎么说的,你难道如此恨我,定要在我为你寻到的树下自尽,好让我一生不得安宁么?难怪那天九哥说你神色不对,这几天我都叫一个哈哈珠子(满语“跟班”的意思)远远跟着,他下午开始见你在树下徘徊,吓得赶紧设法回我们。幸亏还没出事。多谢八哥,早了一步。”

八爷向他点点头,突然问道,“樱儿,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了?你是不是想逃避选秀?”

见她默然,八爷接着说,“就算你不愿意,但这是八旗的制度,不得逃避,否则会连累家人的。”

樱儿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没想到这里要倒退多少个社会阶段,竟然还要堕为奴隶,真是没人性啊没人性”

樱儿兀自在声讨这里的落后制度,她手舞足蹈的拍着车厢的垫子,实际上是对选秀充满恐惧。

这时,外面有个随从模样的人,对八爷躬身说道,“主子吩咐的要去丰台大营请十四爷,奴才已经办妥,特来复命。”

说着递进来一个腰牌。

樱儿见递到眼前的腰牌,就着灯光看得十分真切,一看之下呆住了,只见腰牌上的铭文是一串满文字,但是反面赫然一条四爪蟒的图案,她之前看到过文秀的嬷嬷拿的四贝勒府的腰牌,知道只有贝勒可以在服饰和用具上用蟒的图案。而且旁边的字样和花纹都是极其讲究的,一般人不能使用。

再想着八爷、十四的排行,将前后种种事情串联起来一想

樱儿忽然抬起头,冷冷的道,“二位爷,你们既然有本事将我抬了藉、报了选秀,就一定有办法让我撂牌子。”

八爷本来拿着腰牌想要收好的,但看樱儿盯着牌子看,又抬头看着他们两人,侧着头若有所思,也起了探究的神态,似乎是一付“就想看看你这小丫头怎么说”的架势。

但是樱儿这一开口,他显然还是有些吃惊,“樱儿,你知道我们是谁?”

“本来也不知道,只是每次与你们见面,周围好似有人清场般的安静,府里最近也不再多问我的出入行踪,甚至有点讨好我。前几天旗主派人来传话,没来由的抬了我的旗藉,我正自疑惑。现下这腰牌却是让我肯定了你们的身份。你们这牌子上面所用的蟒纹,应该是贝勒才有资格用的,京中有贝勒爵位的爷们应该也不少,但是同时排行又在八的、又是这样年纪的人却并不多。当然,能够持有这种腰牌的人或许是在办事或有其他原因,但刚才那人自称是复命,那么说来,八爷就是这牌子的主人,这一切不是正好印证了你们真正的身份了?”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相视一笑,暗中赞她聪明过人。

正待发话,樱儿突然一声惊呼,用手捂着嘴角抽搐着道,

“这么说来,我刚刚咬伤了八皇子,还讹上了九皇子,戏弄了十四皇子额滴个神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心里还在骂,上有耶稣耶和华、下有如来观世音,不是说皇子们都很忙的吗?怎么满大街的溜达?我该不会这么倒霉,撞到这鬼地方,还撞到皇子,又是那著名的四人帮,我该去买买彩票,这个几万亿分之一的概率,还不够把我弄回去?

“很好很好,现在转过弯来了?这会子知道闯祸了吧?”

十四板起脸说,“你可没有在做梦。你干的好事都是千真万确的。”

樱儿的笑比哭还难看,“那各位就当在做梦,好不好?”

说着作势又要冲出去,

“现在好让我去死了吧?”

十四忍着笑着拦住她说,“哼,有那么便宜吗,让爷们好好想想怎么罚你?”

樱儿耍无赖地冲他嘻皮笑脸道,“那就劳烦两位杀了我灭口吧?”

十四哼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樱儿又做了个土拨鼠的脸,“俗话说,债多不愁,既然逃不掉,我怎么突然想起,大概似乎好像貌似还没整过十爷,那打个商量,是不是先等我捞够了本再说?”

十四更是乐不可支,

“对对对,咱们兄弟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八爷在旁盯着她,见她眼角兀自还有泪痕,脸上却已经喜笑颜开,不禁莞尔,“樱儿,选秀的事,你还恨我们吗?咱们现下可是扯平了?”

樱儿蹙眉低头不语,心想他们误会她为了逃避选秀才去“寻死”,倒也省了一番口舌去解释今天的事。

不过既然回不去,选秀又成了头等麻烦事。


状态提示:选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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