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与之能抗衡的,就是另外一队年轻秀才。
也有七、八个人,虽说年纪长几岁,身上穿戴也不如春山书院这边的好,可都是浑身儒雅、潮气蓬勃的模样。
其中有一人,不时地望向沈瑞,目光中隐有晦涩。
沈瑞有所察觉,回望过去,认出那人那是县试时的前两场第一的那个考生,便点头致意。在剩下的南城书院秀才中也多看了两眼,那个姓王的山长弟子倒是并不在其中,应该是止步院试。
那人愣了一下,也颔首回礼。
何泰之见状,带了好奇问道:“那好像是南城书院的新秀才,瑞表哥认识
沈瑞点头道:“县试提堂时挨着不远……”
虽没有刻意留意,不过沈瑞对这个考生还真的很有印象。
童子试时县试第二,府试时第二,院试第二。
县城成绩出来时,沈瑞虽窃喜,也有些不自在,就是因为此人。
南城书院的学生都是平民子弟,功名对于他们来说甚为重要。要是县令按照考试惯例的话,这第一场的第一就应该取为“案首”,而不是选沈瑞。
沈瑞一场比一场用心,对于县试“案首”拿的并不心虚,不过想到第一场、第二场的第一名不是自己,多少会生出抢了旁人“第一”的感觉。
不过这种不自在,在府试结果出来时就没了。
因为府试成绩,依旧是沈瑞第一,那个人第二。
这说明那人的文章还是有不如沈瑞的地方,否则县令或许会因私心取了沈瑞为“案首”,府试时却是糊名的。这个人要是真的比沈瑞文章做得好,也不会被埋没。
等到院试结果出来,此人依旧是第二名时,沈瑞只能叹这个人运气不好了
要是没有沈瑞,这个人岂不是妥妥的“小三元”?
少一时,官署大门缓缓推开,出来几个青衣吏员,其中一人拿着卷抽,在门口唱名,新秀才依次进入学宫。
沈瑞排在第一位,随后就是那第二人,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官署。
官署院子里,放眼望去都是十人大圆桌,足摆了百十来桌。桌子上已经放了看碟与冷盘,还有两壶酒。
有人领着,引众人入座。院试榜单的前十人,就在第一排正中间的圆桌入座。
十人中,除了第二那个人,第九沈瑞也认识。正是春山书院丙字班的学生,与沈全关系不错,沈瑞也算相熟。只是两人座位隔得远,说话不便宜,便相视一笑,听旁人说话。
其中第三那人,二十五、六岁年纪,倒是个能说会道的,对着说都称“兄”,一番恭维。其中主要的对象,就是沈瑞这个“案首”与那个第二名。
沈瑞既打算入官学,座上众人若是籍贯在顺天府的说不得就要做同窗,便应答的十分客气谦逊。
他身量高,说话又沉着稳重,虽是“案首”却无清高倨傲之态,一时之间,桌上诸人倒是对他好感大增。
不过待叙了年齿,晓得他只有十四岁时,大家的笑容中就又添了些别的意味。
沈瑞只做未见,要是因他年幼就记恨,那委实没有必要。
说到底科举之路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童子试不算什么,到了乡试的环节才是竞争惨烈。
约莫过了将一个时辰,千余名新秀才都入了场。
沈瑞回头眺望,在倒数第二桌找到何泰之。因距离太远,看的不真切,只因沈瑞知道他的名字,加上他身量小,才能辨别出与旁人不同来。
这也是何泰之过了院试,欣喜之余还难掩难过的缘故,那就是因名次实在太低了,离“孙山”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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