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趁夜色逃到了山里,马不停蹄地向着山脚下一座名叫山麓城的地方跑去。天刚见白光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城里。
街面上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金影累坏了,她坐在了井台上。金彧拿过木桶,打了些水给她喝。
这时,不远处一家早点铺开门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忙忙碌碌地搬出了铁锅、案板等物。很快,娘子拿着擀面杖开始擀面饼,而丈夫则开始刷锅、生火。当油锅烧好后,丈夫挑起面饼贴在了锅上,同时不忘对妻子笑一笑,二人的眼神动作都充满了默契。
当一阵阵油香传过来时,金影的眼中充满羡慕。
金彧轻轻问道:“饿了吗?我去买给你吃。”
金影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喜欢看他们。”
金彧好奇地望了望:“烙饼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金影向往地说:“等以后咱们远远地离开卢伦山,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我也擀面,你来烙饼好不好?”
金彧漫不经心地答道:“好啊。”随后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客栈:“咱们去那里休息休息如何?”
金影点了点头,她跟着金彧走进了客栈。安顿下来之后,金影一把拉住了金彧。
“彧,我想吃梅干。”
金彧笑道:“大早上的,干嘛吃那么酸的东西?”
金影笑了笑,低头不语。金彧忽而一愣:“你该不会”
金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三个月了。”
金彧顿时像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那里。金影本以为金彧会欣喜若狂,可此时却看着金彧的状态不对,她皱着眉头,拽了拽他的衣袖。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金彧回过神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高、高兴,当然高兴。”
金影这才再次笑了出来:“那咱们应该想想孩子的名字。女孩儿的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贝儿。男孩儿你来想好不好?”
金彧此时根本心不在焉,见金影这么说,忙一个岔打了过去。
“名字我一会儿回来想。你不是想吃梅干吗?我这就去给你买。”
金影点了点头,而金彧则心慌意乱地跑出了客栈。
她竟然怀孕了!她怎么会怀孕呢?
金彧六神无主,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破山派决不允许弟子之间有私情,一切婚姻大事都由师父来指定。这事儿一旦被师父知道了,别说大弟子做不成,弄不好还得被砍手断脚,到时候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这一下,金影当真断了他回去的心思。
金彧莫名其妙地恨了起来,他恨自己不争气,更恨金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为难自己?想他金彧,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却偏偏在这要建功立业的年纪,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金彧顿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不如就这样一走了之,把金影留在这里算了。
这想法刚一冒出来,他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思来想去,他还是向果脯摊子走去。
就在这时,金彧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一个窈窕的少女牵着小驴,正在摊子前挑选着各色果干。她扬了扬手中的四个大纸袋,让摊主在里面装了满满的果脯。她一边和摊主说笑,一边将一个个小杏干丢进嘴里。
金彧吓了一跳,他赶紧闪身到一棵树后: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他做梦都想抓住的人——萧清竹。
犹豫再三,他还是吹了一声鸽哨,唤过一只传讯鸽。当鸽子扑棱棱地飞走后,金彧松了一口气。
他悄悄地跟在萧清竹的身后,仔细地观察着她。只见她买好了果脯,又牵着小毛驴来到一家肉干铺子。金彧眼见她买了整整五大包各色肉干放在了驴背上,又慢悠悠地来到酒铺,打了六坛子果子酒。
臭子有点不堪重负,它抗议地叫了起来。萧清竹拍了拍驴脑袋,哈哈笑道:“别发火,等到没人的地方,我就帮你减负。”
说话间,萧清竹牵着小驴来到了一家酒楼。她亲自将小驴牵到了马圈里,倒腾好一会儿之后才走了出来。
在小二的指引下,萧清竹悠哉悠哉地走向了二楼的雅座。她最喜欢靠窗的位置,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周围情况。
金彧想了想,他掏出一小撮胡子贴在了嘴上,又顺手从摊子上拿了顶大斗笠,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上了酒楼。
“来来客官,这边请!”
小二点头哈腰地将金彧也了二楼,位置就在萧清竹的右后侧,这正符合金彧的心意。此时的萧清竹正抱着一头小乳猪大快朵颐,她毫无形象的吃法令金彧顿觉心中厌恶。
这个粗野的女人!
萧清竹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吃够了乳猪,她便又抓起小半扇烤牛排撕扯起来。眼见她连肉带骨头都咯咯嚼碎,金彧皱起了眉头:大师姐死在这样的女人手里,还真是屈得慌。
吃饱了饭,萧清竹拿起茶壶,咕噜咕噜地喝下了满满一壶茶。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又打了个响嗝,这才转过头来死死地盯住了金彧。
“你还真沉得住气哈!我见过你,寿宴那日你跟着金大壮来到奔雷门。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破山派的弟子。”
金彧大为吃惊:怎么自己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他装出一副外地的强调,温和地笑道:“姑娘大概认错人了吧?鄙人不是本地人”
萧清竹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打断了金彧的话:“你别装相了,哪有人胡子倒着长的?”
金彧大惊失色,他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