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在此地休整了一日的时间,这里完全都没有日出日落,整日都是灰蒙蒙的,看不见任何生机。
袂阙便一直昏睡着,那身上的光晕也消失了,仿佛是被他全部吸收了,可是还不见醒来,似乎睡得很是安稳。
凤栖梧便一直抱着他,等着他醒来。期望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自己,他倒是睡得安稳,可是凤栖梧却不敢放松半点。
小孔雀在她怀中赖了一会儿,便蹦跶着去别处耍了,一会儿又喊饿了,白莲花给它喂了一些吃的东西,它吃饱了又要照照镜子,便去花脸猫的口袋里翻出了镜子来。
又是一块全新的镜子,比宇文的那块镜子美丽,比褚岚的那块更加精致。
褚岚看见小孔雀的新镜子时,目光阴沉着。
他凭借着那块镜子在小孔雀的面前得宠了几日,可是最近,小孔雀发现它亲爹给它捎来的快递里,有个美丽无比的镜子,比这天下任何镜子都美得多了。
于是,褚岚无可避免地‘失宠’了。
果然是亲爹,对于自己儿子那点小嗜好知晓得比谁都清楚。
小孔雀陶醉地看着那镜中的自己,简直无法自拔,能自恋到这等程度,也算是少见。
第三家族的人没少见孔雀,可是这么漂亮,而且这么自恋的孔雀还是第一次看到。第三老祖打量着那聪慧的小孔雀,突地问褚岚道:“乖徒儿啊,我看那小家伙来头不凡啊!似乎不是这凡尘之物。”
褚岚道:“确实不是凡尘之物,是我的徒儿所生的孩儿。”
第三老祖看那小孔雀很是依恋凤栖梧,还以为是个坐骑,未曾想竟然还是混血的兽族。
“啧啧,不得了,原来是北斗伏魔兽!”第三老祖还是看出了端倪来,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看向了小孔雀。
对于北斗伏魔兽,他们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了解得比普通人多一点,但还未曾见识过真正的实物,此时看见不禁多看了几眼。
小孔雀照完了镜子,又抖着翎毛走到了白莲花的面前,昂首挺胸,搔首弄姿。
不用它说,白莲花已经明白了它的意思,亲切地摸摸它的小脑袋,道:“咱家三毛真是长得越发的标致了,啧啧,这么长下去以后还怎么得了!”
“啾!”小孔雀得意地鸣叫了一声,很是受用他那浮夸的赞赏,又迈着傲娇步子,走到了褚岚的面前,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抖着那光鲜的羽毛。
褚岚可了解它的心思,每天总要让众人夸它一夸,它才安心,总觉得一天不照镜子,一天没人夸它,它的美貌就不如从前了,它就会茶饭不思,甚至是寻死觅活。
他冷着脸,道:“三毛长得真好看。”
那句话实在是违心得不能再违心了,若不是看在她是凤栖梧的孩儿,他早就将这只傲娇又自恋的小孔雀给做成孔雀拼盘了!
小孔雀似乎是听不出褚岚话中的不乐意,高兴地迈着步子走了,去寻了花脸猫和铁牛一起玩耍。
可是铁牛憨厚老实,平时里不怎么活泼,像个迟暮的老人般,只会低头吃草,抬头憨笑,随时跟在袂阙的屁股后面不离身。
小孔雀又与花脸猫一道去和白莲花玩骰子。
白莲花曾经说过,玩骰子是一种高雅艺术,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可以玩!
小孔雀听之,也是认为自己这般的美貌,不玩骰子这种高雅艺术实在是浪费了。凤栖梧依旧是抱着袂阙看着,看了这许久还是不见他醒来。
终于瞧见他的睫毛颤抖了几下,隔着眼皮看见眼珠在转动。
凤栖梧大喜,唤道:“夫君!”
袂阙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在睁开眼眸的那一瞬间,凤栖梧似乎看见一红一蓝两道光晕一闪而过,稍纵即逝便不见了,那两道光晕之中似乎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但也是稍纵即逝,凤栖梧也只是感应到了一点而已。
袂阙双眸的颜色还是美丽的琥珀色,看见凤栖梧,他眼中闪着迷茫,竟然问道:“你是谁?”
凤栖梧的心‘咯噔’一声,神色一滞。
他终究还是不认得自己了吗?
她忙道:“我是你的妻子啊,我叫凤栖梧,你忘记了吗?”
袂阙在凤栖梧的怀中坐起了身子来,看了看周围的景色,甩了甩那昏沉沉的脑袋,再看看凤栖梧,却突然张口,“我又是谁?”
他难道自己也忘记了吗?
“你叫袂阙,即墨袂阙!”
“即墨、袂阙——”袂阙念叨着这个名字,突地眼中灵光闪过,大呼一声:“我想起来了,我叫即墨袂阙,栖梧——”
他握住了凤栖梧的手,脸上带着喜色,“栖梧,你是栖梧!”
他高兴地将凤栖梧拥入怀中,仿佛是分离了许久之后再次重逢,“夫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凤栖梧笑笑,将他反抱住,舍不得再分开。
“我方才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袂阙说起那个梦,依旧是心有余悸。
他梦见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出意外,就是那邪神。
梦中,他似乎是将邪神的一生都重新经历了,从年幼之时拜入师门学艺,到后来闻名一方。
在人生的巅峰之时,他的心突然发生了一阵阵料想不到的变化,一股暗黑的东西将自己的心完全地蒙蔽了。
他无法反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开始滥杀无辜,每次醒悟的时候看到自己双手沾满了无辜的鲜血,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