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陆宽沿着莒城主干街道缓缓行走,心情沉痛。
百姓的哀鸣声和痛哭声沿路传来,不绝于耳,让人不忍去听。
侯万宜虽然只是让大约四成的百姓陷入了昏迷,但是剩下的百姓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亲友不管不顾。
这样一来,全城的百姓几乎都无法进行劳作,没有劳作就没有收入,无法糊口。
家里富足一点,有些存粮的还好;那些穷苦的家庭,就像铁牛家一样,活着的人都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越是穷苦的家庭,越是信拜水教,越是信拜水教,缴纳的捐款就越多,就越穷。
相反,家里富足一点的,往往是不信拜水教的。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
正往城外走着,陆宽突然发现前面有几个人正在拉拉扯扯,似乎在吵些什么。
走进悄悄一看,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农夫正在向年长的富户在说些什么,神情很是激动。
“哥,求求你帮帮我吧,小童他真的要扛不住了,小雅昏死的时候你不管我也就认了,可是小童她还是个孩子,他是你的亲侄女啊,哥!”
农夫的哥哥家境颇为殷实,看长相他约莫四十左右的样子,肚子圆鼓鼓,脸上胖胖的,小眼睛一眯,就像个奸商。
就是这个所谓的哥哥,眼睁睁地看着弟媳饿死在家中,一直不愿意出手相助。
现在连小孩也要饿死了,年轻农夫精神已经趋于崩溃,但是他的哥哥依然不松口。
“柱子啊,哥不是早就跟你讲了吗,不要死脑筋,你把你的七亩地卖给我,不就可以换点钱了吗?”
“你我兄弟既然早就分了家,那自然要明算账。你有你的家人要养活,我也有我这一大家子人要供养啊。”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现在穷,没饭吃,快饿死了,那难道哥的日子就特别好过吗?”
“早就跟你讲要机灵点,勤快点,你偏不听,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来找哥哥我白吃白拿?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也别觉得哥心狠,说句实话,现在城里面等着卖地换口吃的人家多了去了,要不是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上,我还不乐意买你的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