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装在袋子里的人,此时此刻,感触颇深,尤其是那些曾经通过“三言两语”吓唬别人的时候。
耗子。
拳头大小的肥耗子。
蟑螂。
耗子和蟑螂……麻布袋子,拉紧勒脖子的绳子。
哆嗦。
真直哆嗦。
如此心内流泪的时候,旁边壮汉一脚踹向石头,石头嘴里塞了布巾,顶多一阵闷哼而已。
“我说,大哥们,有意思吗?”
对面两人看向她。
金琅忽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吓傻了,你不是能言善辩吗?来,说说,劝我不要将耗子扔进套你的袋子里去!”
马赛也凑近了些。
两人兴致勃勃,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你们准备把我怎么样?”
“金哥,你瞅瞅,她真傻掉了?”马赛笑得四仰八叉,一边指着那活动的麻布袋子:“这不刚才说了嘛?要把耗子扔进去,再把蟑螂扔进去,看它们在跟你同一个的袋子里窜动!对了,金哥,要不,咱们先把她衣服扒了,光溜溜的一块儿,岂不更有趣味儿?”
“赛儿,你……”金琅摆手又摇头:“我可真是服了你,怕了,怕了,连我都怕了!”
两人沉浸在想象中,别提有多嘚瑟。
当然,她知道这不只是“想象”。
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我是说,即使是把我跟耗子们关在一起,除非它们把我给吃了,最终,我跟它们一起被扔到城外乱葬岗,如果不是这样,你们打算怎么办?”
笑声停了。
两人面面相觑,马赛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一时间,金琅没有回复。
“把我杀了,一了百了,但是,我要问你们个问题,放眼整个淮安,像我这样年轻貌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女子,你们见过几个?即使有,有几个又是从商,抛头露面经营铺子?”
“请你们想想,比我懂得经营之道的女子,有我年轻貌美吗?比我年轻貌美,又懂得经营之道的女子,有我懂得那么多首诗词歌赋吗?”
“由此,你们不该得出几个推论吗?”
金琅问道:“什么推论?”
“首先,懂得诗词歌赋,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出自书香门第?或者,家境殷实,文学氛围浓烈,不止要求孩子识文断字,而且要懂得许许多多的诗词?”
“其次,我年轻,没有异议吧?我貌美,没有异议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爹我娘,模样也是极好的啊!大概率而言,这种美男子,美娘子,出身在大户人家的情况,会不会比较多见?”
“再者,懂得经营之道,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家中多年钻研经营之术?世世代代经商不说,至少,也得有几十年的光景?”
“综上所述,你们觉得,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两人终于愣住。
隔了一阵,金琅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难道……你是顾凯芝的女儿?”
马赛马上说道:“顾大娘子早嫁人了!”
“我知道了!你是顾凯芝的私生女!”
马赛也是愣了又愣,突然,他一拍巴掌:“怪不得!上次,金鸡街,顾凯芝亲自去了一趟,参观那个什么学堂,又不是他置办的,我当时还纳闷,他去添什么热闹?还有,学府路铺子开业,听说他也去了捧场!”
话说到这里,金琅抬腿就是一脚。
“哎哟,你……”
金琅赶紧啐上一口:“你个狗东西!竟敢忽悠我捉了顾凯芝的私生女,他……”
马赛爬起来:“金哥,你别急,说不定是她忽悠咱俩的!”
“她忽悠我?我看是你忽悠我!”
马赛跪在他脚边,抱住他的大腿:“金哥,金哥,你就是我的活祖宗,我忽悠谁也不敢忽悠你啊!咱们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个妖女!金哥,你好好想想,顾凯芝的人为,金大哥几次给他添置小妾,他从来没有收过,怎么可能冒出个私生女来!!”
金琅转向柳微。
“你,怎么说?”
“我不是顾公的私生女。”
马赛站起来:“看吧,我说吧!”
“两位大哥啊,我承认是,肯定是对我最有利,但我偏偏说不是,说明我有更大的倚仗,这个逻辑,你们好好想想?”
两人再次愣住。
她继续说道:“说到底,其实,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没有放火烧铺子,更没有扔什么耗子蟑螂蛇,你们不要被他人误导。而且,最开始,金公子,是不是你们翡翠楼找我麻烦了?跟风推出了,蟹黄包,我有来找过你们吗?还有那次,中毒身亡的事情?”
“天下之势,分分合合,指不定哪天,我铺子就得再次关门大吉,你们打听打听,我梨花路上的桃夭铺子,那就被对面的美人坊,给整关门了,那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我不跟他们计较,像金公子这样学识渊博心胸开阔的人,干嘛非得跟我一个女子计较,不怕别人在背后笑你没有容人之量?金公子,难不成,你家里已穷得揭不开锅,想要讹诈我些钱财?”
“放屁!本公子能瞧上你这几个钱!”
金琅一挥手,看了眼身旁的壮汉:“把她放了。”
当即,有人来给她解绳子了。
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可是……”马赛看看她,又凑到金琅身旁:“金哥,万一,她使坏怎么办?不管怎么说,今日,咱们把她捉起来收拾了一番,虽然……”
“等一下。”金琅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