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静看见金叹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金元走进全贤珠的家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按照这个时间推算,恐怕两个人会在家吃饭。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去呢?
叹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周敏静却低着头想事没理他,对面街边就停着哥哥的车。“你想什么呢。”
敏静抬起头,为了今天学校的事不怎么高兴地说:“你是蜗牛吗,慢吞吞的!”
叹抹了抹头上的汗,“呀,那是我的错吗?是马路的问题!这个时间到处都是车,家里的车现在还塞在好几公里的地方呢,我可是跑来的!周敏静,你忍心责怪一个受伤的人吗!”
“自作自受!”敏静嘀咕了一句,在金叹举着受伤的手再次抗议之前,她握住了绑着白色绷带的拳头,“我想到了!”
“嘶……你轻点!”
周敏静赶紧松开手,“阿叹,我想到一个可以进去见你哥哥的点子,不过你得装得像点~”
等周敏静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金叹,他无语地冷哼,“你好好看看我的样子,难道还不算重伤?这脸,这手,还想怎么伤!都是因为你!”
敏静也顾不上听他啰嗦,三两下就把包好的绷带解下来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好啦,我们可以进去了。”
周敏静带着金叹推开大门,上了台阶直奔对门全贤珠的家。摁了好几次门铃,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是谁呀?”
敏静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喊道:“贤珠姐,是我,我是周敏静!”
全贤珠开门看见敏静很急的样子,后面还站着一个满脸是伤的男孩,“到底……出了什么事!”
“贤珠姐,我们放学碰上了流氓,阿叹和人打架受伤了,请问你家有药箱吗?”敏静快速说完,见全贤珠下意识地点头,自来熟地拉着金叹挤进了她家。“你也知道公寓就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麻烦你了。”
周敏静背着手拉了下金叹的袖子,一直东瞧西看搜寻哥哥身影的金叹终于回过神,“打扰了。”
全贤珠看两个孩子有点拘谨,不禁笑了笑,“没关系,随便坐,我去拿药箱。”
原本待在厨房看全贤珠做饭的金元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并不打算出去,但是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他感觉焦躁、无奈。之前在贤珠家门口碰到了阿叹,现在在客厅里的人不会是那小子吧。
这是个不大但是温馨舒适的公寓,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有片刻的轻松,然而——带着不好预感走出来的金元在客厅里看见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帝国高中校服的学生正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一脸是伤让贤珠上药的家伙的的确确就是他弟弟,金叹。
真是让人不知所措的无力感,无论是家里、酒店还是在这儿,他似乎都躲不开阿叹。金元心里苦笑一下,这是命吧,嫡子和庶子的关系一旦确定,他们谁都躲不开谁。那个该受埋怨和责怪的人,一直都是他们的父亲,但是每次面对善良的阿叹,因为不能发泄怨气才说出的那些刻薄话总是同时伤了他们两个人。
金元看着呲牙咧嘴被擦药的弟弟,往日冰冷的面具终于有了一道无奈的裂痕就站在餐桌那边,他看着自己这副样子多久了,会不会有点心疼了?呀,周敏静,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金叹高兴地看着哥哥,笑着喊了一声,“哥……”
全贤珠停下手里的动作,惊奇地回头看向金元。一旁的周敏静仔细观察了阿叹的哥哥,脱掉西装外套、卷着衬衣袖子的‘帅大叔’看起来温和了不少,尤其手里还拿着盛满沙拉的玻璃碗,一副居家的样子。看来气氛和时机都不错,说不定她和阿叹可以留下来吃顿饭。
此时,满脑子都是小算盘的周敏静不会想到,过了今晚,她的生活又将迈进一个新的变化。从社会关爱人群到财阀阶级中的一员,这个过程需要多久,还是未知……
已经过了晚上九点,跟着宋南美走进公寓的崔英道还没等到她开口说话。他只是呆呆地坐在饭桌前,等来的是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虽然决定了重回崔家人的视线,但宋南美不知道时隔这么多年后能跟眼前的孩子说些什么,但是起码有一点,她不能让他饿肚子。
看着碗里的米饭、酱汤还有几样小菜,崔英道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迟迟没有拿起勺子。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他红着眼睛掉下几滴眼泪,难过地垂着头,这样的一顿饭,是他的阴影。
那年,在冬天里站了四个多小时才等到有人开门的他等来的是默默送上的一杯热水和一顿好吃的韩餐,因为那时候他觉得饭里有妈妈的味道。但是那天的最后,他只听到了唯一的一句话,‘别再来了,不要告诉你们家的人。’
当时12岁的崔英道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吃了饭,接过一件御寒的衣服就走了。家里的人,奶奶对他不怎么操心,爸爸夜里之前都不会回家,没有人问过他消失了几个小时去哪儿了,他自己也不会去说,所以这件事成了一个秘密。他并没答应不会再去,但是第二天放学再到那所房子前,家里却没人,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他死心地发现,这所房子已经转租给了别人。
“不饿吗?”看着一动不动地崔英道,宋南美开口问。
“为什么,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清楚的记得三年前,也是在冬天,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人突然找到学校,想在离开首尔前和他见个面。这些当然是